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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等那位帮闲的评判人,数到第六声之时,这汉子手中的棍棒,又似脱离了他手掌一般,便如条游龙一样,只在他身遭盘旋飞舞。
那棍速也挥得极快,那身周只见一圈棍影,又似那狂飚之中飞速旋动的风轮一样!
许是这棍子舞动得太急太快,围观众人的耳朵里,竟不时传来阵阵尖锐的空气嚣叫之音,鼓动着自己的耳膜。
而那汉子身遭的空气,被如此迅疾的搅动,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情状——这团棍影闪动的空气,便似那火苗烧着的上方,竟如同空明流动的水纹一般,不住的颤抖、波动!
“看来,恐怕这‘水泼不进’的名头,并非是浪得虚名——瞧这样子,怕是一滴水也渗不进去吧?”
醒言正琢磨着,却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位帮闲之人,已经清晰干脆的数到了“十”
。
此时,围观众人俱都屏息凝神,要看看那小女娃与这武术高手的争斗,倒底是谁输谁赢。
且不提众人紧张,再看场中这位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却是不慌不忙,笑吟吟的端起那盆清水,往赵一棍舞棍之处走近了几步——瞧她那步履蹒跚的模样,似乎这一盆清水,对她来说还有些重了。
“哗!”
这小女孩,终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颤巍巍抡起这盘清水,“哗啦”
一声泼向眼前这位棍子舞得正欢的“水泼不进”
赵一棍。
霎时间,醒言便看到,这盆清水挣脱了陶盆的束缚,映着这竹镇清晨的阳光,迎风散碎成千万朵璀璨的水花,便似织成一道晶莹剔透的珍珠水帘,直往那团棍影上罩去——
却见得,这漫天的棍影,便似那火苗见了冰水一般,一时间竟都消歇!
“呀!
~”
众人正自诧异,却猛听得一声惊叫;再看时,却见那位“水泼不进”
赵一棍,现在却似只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全身各处都在往下不住滴水!
“你、你……!”
虽然现在这日头已经升起,天气也算温热,但场中这位赵一棍,被这有如“醍醐灌顶”
的清水一淋,却觉得是寒意逼人,说话也忍不住打起颤来。
现在这位的当事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淋成这样!
赵一棍心里总觉着有些古怪——虽然,他这“水泼不进”
的绰号,也是那江湖朋友抬,不免略有夸张;但他确也非浪得虚名,多年浸在这条棍棒上的功夫,也是非同小可;若是这条齐眉棍,舞到那兴头上,虽然不至于“滴水不漏”
,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竟是浑身上下浸得通透,便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一般,浑身还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
“我、我怎么啦?谁叫你夸下那许大海口的~”
这小女娃,面对着眼前这位一手戟指着自己的江湖汉子,却是夷然不惧,两只小手斜叉着蛮腰,对答间理直气壮得很!
“这位好汉,依小的看,不如便这样算了吧……阁下这棍棒也着实舞得精彩,只是运气不太好——咱这街坊四邻的,有钱的就捧个钱场,让兄弟得些个彩头,这便上路去吧。”
见这赵一棍一脸的气愤,那位站在一旁的本地帮闲之人,便上前好心相劝。
这位闲人与醒言身旁的老汉一样,也晓得几分这女娃的来历,深知那汉子惹她不起。
只是,待他出声说话时,在场诸人这才注意到,这位方才离二人颇近的评判,现在却也是浑身湿透,满身往下不住的滴水。
只不过,也许是事不关己的缘故,他倒不似那卖艺汉子那样,说话直打寒战;这位兄台言语之间,颇为自然流畅,浑不觉得有啥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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