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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指上那枚戒指并不突兀,本来就是男女都可以戴的素圈,指围竟然刚好合适。
项葵蜷着手指,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越清在车上盯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会儿,随口问:“之前送的戒指怎么都没见你戴过?不喜欢?”
她粗糙惯了,任何娇贵饰品都不懂伺候,更何况还是这种什么洗手洗澡前最好要摘下来的东西。
如果是自己买的,那当然可以随意对待,可如果是别人送的礼物,保存不好总觉得理亏。
但当时她没说,只道:“有点不习惯。”
越清也没再追问,只是嗓音很淡地嗯了声。
原来在这等着呢。
项葵也觉得自己挺怪的,借夜色大着胆在床上对人又亲又摸的时候都没现在这样害臊。
或许对她来说,展示自己被看重本就是件令人羞耻的事,尽管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越清进去做核磁了,另外那头也信守承诺,没有再过来和她搭话,似乎打算动身了。
项葵深呼吸一下,抿唇走了过去。
她很少有这么头脑发热的时候,下决心时觉得自己可以,最好表现得要轻松,要游刃有余,甚至还在勉力回忆自己看过的《高情商小技巧》,但真到了跟前,对上中年女人温和疑惑的眼神,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可以跟您说会儿话吗?”
项葵谨慎又不失礼貌地问,“就一会儿。”
……
“你说他手啊?”
李美珠找了个有屏风的地方和她一块儿坐着,顺手就把包放旁边了,笑眯眯的,“昨天是刮风,外面有棵树苗没栽好折了,我跟他说请人来扶,他说没事不就一棵树能有多重——然后就杵了。”
项葵能感觉对方在观察自己,但不是恶意的打量,视线绝大多数时候落在自己脸上,听她说话时很耐心。
“不用担心,他挺皮实的。”
李美珠又说,“上次也杵过一回,去医院裹了石膏回来我们才注意到,一问才说是狗在学校被欺负,他帮忙出头,结果被两只大狗扑地上,不小心扭了。”
项葵噎住:“……”
为什么听起来虽然很离谱,但也真是越清会做出来的事……
李美珠说话不急不缓,跟朋友说话似的,捡着说了挺多,项葵越听越觉得蹊跷,感觉自己正在被不着痕迹地推销。
“他社交圈挺单纯的,平时就那几个认识快十年的朋友,除开应酬很少沾酒。
……也不是多自律,就单纯嫌酒难喝,他喜欢喝气泡水,甜味那种,这事儿应该觉得丢人所以没跟你提过?”
“顾家,眼里有活,不是那种油瓶倒了不扶的,还爱干净,缺点吧,就是有点臭美。
之前还准备把头发弄直,后来据说是听人说喜欢卷的,又没这打算了。”
“嘴是有点没把门,胜在能沟通。
这段时间是不是总黏着你?你有时候也可以凶点,别太惯着他了,得寸进尺的,很爱顺杆爬。”
项葵又开始逐句点头。
她跟长辈交流的
经验实在乏善可陈,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次数更是几近没有,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只是垂头端坐,不管是好是坏都听着。
不少人教育过她,不管年长的人说什么,哪怕是冤枉了你,当下也不要为自己辩解,免得火上浇油。
她将这套原则内化于心,但学多了闭嘴,就很难学会开口了。
包括现在,她竟然相当无所适从。
李美珠说完了,等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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