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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吓死了。
他以为他又会失去姜芙,他以为,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他以为那可怜的姜芙明明可以开始平静生活了,却又要迈入黑暗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怕过。
哪怕从前刀山火海中行走,哪怕从前在京为质被千百人算计,哪怕被人下毒暗害,哪怕有人要取他人头,他都没有怕过。
这世上他唯一怕的,便是姜芙受难。
如果可以,他愿意将所有的苦难都加在自己身上,唯保姜芙平安喜乐便好!
“你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肩上有星点温热传来,这好似眼前人唯一的温度了。
不仅如此,还隐隐听到了他吸鼻子的声音。
即便他隐藏的很妙,可还是让她察觉了。
那人没有回答,他一个字都没有再讲。
姜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单手绕过他的背,掌心轻轻于他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不会有事的。”
“我命大着呢。”
越是这样讲,崔枕安便越是无地自容。
这场救援不久结束,姜芙还来不及帮忙便被官府的人遣散回城。
剩下的事百姓需要回避,只需要官府的人来处理。
姜芙无奈,虽想要留在这里,无奈她看见崔枕安手上也伤得不轻,只能带他先回家。
回了家,在灯火光亮之下,她才看清崔枕安有多惨。
一双手早就血肉模糊,比她所想伤的还要重。
十指连心,指头上的血几乎都止不住。
且伤口脏的很,姜芙只能先给他清洗伤口。
即便再疼,崔枕安也不发一言,因为他知道,只要姜芙平安无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便不是徒劳的。
今日白忙一场,倒没有半分觉着可惜。
身为医者,自是明白伤口轻重,姜芙见他憋的脸都红了,却仍旧咬着牙,便轻声道:“若是疼就喊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可那人仍旧是一言不发。
望着他的指尖儿,着实惨的很,可有些话她也不能不说,“你这是挖了多久?怎么就不知带个物件呢?这一副指甲怕是保不住了,只得等着慢慢脱落,再长出新的”
说得简单,可十指连心,这个过程漫长且痛楚,有多难,姜芙晓得。
一双手都跟着颤,可崔枕安仍旧让自己看起来很是松然,“那里人多物少,哪顾得上那么多。”
语气轻松的似是在说旁的。
指尖轻轻掐着他的手背,不由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低低骂了句,“原来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一闭上眼,皆是崔枕安方才那狼狈的模样。
难时见真,姜芙也是此时才明白,原来他说的也不尽然全是假话,他真的很在意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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