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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便已经回来了,也没有再怒责家人,还交代我择时邀你来家做客!”
裴稹连忙又点头说道,脸上的笑容也欢快的很。
想到昨天他父亲吉凶未卜、继母又离家出走,自己坐困家中,完全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
张岱被钱中宏那笑得跟花一样的脸晃得睁不开眼,揉了揉尚带惺忪睡意的双眼,口中嘟囔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真当人人都跟你一样精力旺盛?”
话虽如此,脚下却没停,任由钱中宏搀扶着往外走。
晨光斜照入中书省廊下,映得青砖泛出淡淡金辉,檐角铜铃轻响,仿佛也在应和这朝堂新局。
一路行来,过往官吏纷纷避让,或躬身施礼,或低首垂目,再不似往日那般随意谈笑。
张岱心知肚明,这些人敬畏的不是他张八郎,而是他身后那个正稳步登临权力巅峰的阎麟之。
昨夜制命一出,朝局骤变,裴光庭失势,宇文融远谪登州,而阎麟之则由中书侍郎转为黄门侍郎,实掌门下省事,权柄反较从前更重三分。
此等翻云覆雨之手段,令满朝文武无不侧目。
“你说陈希烈已奏请陛下,午前敕书便可入省?”
张岱边走边问,声音压得极低。
钱中宏点头,眉宇间难掩得意:“正是。
萧嵩之昨日还欲阻挠,奈何相公早已布局周全,连南内宦官都已打点妥当。
如今圣意已决,谁敢多言?右补阙一职虽不高,却是近臣要缺,若由相公亲信执掌,日后诏敕出入,皆可预闻先机。”
张岱默然片刻,忽而冷笑一声:“萧嵩之……倒也真是个妙人。
昨日还在裴光庭面前摇尾乞怜,今日见风使舵,竟又巴巴地跑来向阎相示好。
这般墙头草,早晚被人连根拔起。”
钱中宏闻言一笑,却不接话,只道:“八郎聪慧,自然看得透彻。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助相公安稳接手门下省。
裴党虽败,余烬未熄,那些依附裴光庭多年的属官,未必肯轻易俯首。”
说话间,二人已至门下省外。
只见朱门高敞,匾额上“门下省”
三字苍劲有力,乃先帝御笔亲题。
门前石狮威凛,左右列班,几名小吏正慌忙整理案卷,见阎麟之率众而来,顿时手足无措,连忙跪拜迎候。
阎麟之步履沉稳,面无表情步入厅堂。
其后张岱、钱中宏等人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厅中原本聚集的裴党官员见状,面色各异,有惶恐低头者,有强作镇定者,更有几人眼神阴鸷,显然心怀不满。
“诸位同僚,”
阎麟之立于主位之前,声音不高,却如寒泉滴石,“自今日起,本官奉旨摄理门下省事。
朝廷政务,贵在清明公正,上下协力。
过往是非,一概不究。
但若有谁胆敢阳奉阴违、阻挠公事,休怪本官执法无情。”
此言一出,满堂肃然。
几名原本还想观望态度的官员顿时汗出如浆,连忙表态效忠。
唯有裴光庭旧日心腹??给事中李?standingattheback,lips紧抿,终究未发一语。
阎麟之目光扫过,不动声色,只道:“李?,你主管封驳多年,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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