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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临死前我跟姐姐你亲热一回,也就死而无憾啦……”
这话一说,桌上“轰”
的一声,如高压锅开盖,他那几个兄弟当场就都拍着桌子起上哄了。
各个放肆地“嘎嘎”
大笑,犹如一群发情的鸭子
而恰恰就在服务员大姐气得面红耳赤、横眉立目之际,只听楼梯一阵响动,从楼下又上来五六个人,正好看见了眼前这副场面。
“狗东西们,又调戏良家妇女呢!
就欠给你们贴上‘花匠’(黑话,指犯)的签儿,都送局子里搂着尿桶过夜去。”
这几个人里,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初头,矮墩子样儿的汉子,他“路见不平一声吼”
,当场就拿“八叉”
一伙儿人开涮。
可别说,“八叉”
他们挨了这人的挤兑,不但没发火,反倒不少人都开始叫上了大哥。
特别是“八叉”
,更是一咧嘴,一惊一乍地叫起来。
“我说是谁呢?哟,‘小地主’呀。
你丫还活着呢,有日子没见了,从哪个地沟里爬出来?嗨,‘刺儿梅’呢,怎么没带出来呀?不会改嫁了吧?”
就这几句话,那个服务员大姐已经看出他们是认识的,所以也懒得招呼了,只愤愤骂了句“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就一扭屁股回椅子上打盹去了。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天桥的“把子”
“小地主”
了。
若问整个京城里哪儿是最乱的地界,除了北城有“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
之说,南边恐怕就要首推天桥了。
因为这里在解放前曾是恶霸地痞横行最广泛的地区,也是民间艺人和江湖骗子混饭吃的主要场所,有人甚至认为天桥就是旧社会一切罪恶生活的缩影。
解放后,虽然天桥也得到了改造,卖艺活动逐渐已被取缔,但落户在此的居民,却大多都是过去那些在天桥讨生活人们的后代,这一片照样是让政府管理起来最头疼的地区。
所以能常年在这么复杂的地界,把持一方的“小地主”
同样不是个善碴子。
“小地主”
身有武艺,寻常人三四个整不过他。
也有资历,五几年他就进了“炮儿局”
,在“圈儿里”
生滚了五六年才回归社会。
更有威望,他认准的事儿从不回头,只要看得起他,有求必应,两肋插刀。
这样一来,既说话砸坑,也积攒了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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