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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点头,这才认真看他,他立刻就躬身行了个大礼,言简意赅地说了来意。
约莫不过是他的小儿子在去年从军,与突厥战事时临阵脱逃,因大胜而免去一死,却是活罪难逃,已判发配。
待他说完,我已明白姨娘的意思。
她知道我与李成器的关系,而此次战事虽是挂了皇嗣的名,却是由李成器出征,他若能有心说句话那便是条生路。
其实这种事,换作父王的身份也是能开口的,只可惜事关邹家……堂堂首富落得如此田地,期间便宜了多少王公贵胄,谁又能算得清?谁又能轻易去管?
我犹豫着,看他指间老茧,随口问了一句:&ldo;当年邹家生意,你可有cha足?&rdo;他倒颇为镇定,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ldo;小人自幼跟着邹老爷,耳濡目染,也算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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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家……我握着茶杯,心中忽地萌出个心思。
如今连张易之那样得圣宠的人,都不忘拉拢商贾,甚至引蜀商宋霸子等十数人入宫陪陛下小赌消遣,说是小赌,谁又不清楚这其中的私下jiāo易?邹家当年既然能够富甲天下,就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与其四处拉拢已富贵的人,倒不如手里握些实在的东西好。
我复又看了他一眼,略想了想:&ldo;姨娘,此事连父王都要避嫌,我只能说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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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暗cháo(3)
这件事放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十数天。
如今李家武家尚未有分晓,李家就已经内斗连连,纵然李隆基待我再好,他能在区区十七岁就能有如此算计,又何谈之后。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怕父王亲妹日后涉险,也怕他真不顾手足qg义……
窗外chun日正好,甚至都有了些闷热。
夏至在我旁边冲茶,我盯了她许久,才道:&ldo;夏至,年前永惠高烧不退,我去白马寺烧香也算是显了灵,不如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去还个愿吧?&rdo;她替我添了杯,道:&ldo;需要先告知老郡王和王妃吗?&rdo;我笑:&ldo;不用,自己去轻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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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静看了她会儿,才轻声道:&ldo;我想见寿chun郡王,你可方便传话?&rdo;她神色未变,把茶壶放在手侧:&ldo;不是很方便,需要几日安排。
&rdo;我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过了三日,才算定下。
车一路出府,才行了不久就被拦下来,夏至下去问过后,回到车上脸色极不快:&ldo;是洛阳令在清道,说是今日宴客,凡过往车辆均要避让。
&rdo;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今洛阳令是何人,倒是冬阳接了话:&ldo;张昌宗的胞弟,张昌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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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ldo;原来是他,那就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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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狄公辞世后,二张势焰更胜往昔,连李显一脉都退避三舍,更何况是李隆基兄弟几个。
李成器大胜突厥的功劳,也尽数被打压下来,倒不如他一个面首的胞弟威风。
想到此处,我便随意挑起车帘,扫了一眼。
正看到数匹马飞奔而来,毫不顾忌路旁百姓。
真是祸国殃民。
我正要放下车帘,忽听见嘶鸣阵阵,有匹马不知怎地受了惊,前蹄高扬,连着踢翻了三四个百姓,眼看就要踏向一个小童,却不知怎地忽然人仰马翻,摔出了数丈。
我正是惊愕,就看见烟尘中,有个人扶起被撞的小童。
看着身形姿态分外眼熟,待他转过身才恍然,原来是姚元崇。
那一路疾驰的人都下了马,忙不迭扶起被摔的人,一面替他探看伤势,一面大喊着谁人如此大胆。
&ldo;夫人,那不是姚大人吗?&rdo;冬阳也凑过来看,声音还颇有些紧张。
我点头:&ldo;正是你一直推崇的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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