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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嘭”

的一声，那双鞋被摔得老远，滚到于子墨的脚边。

如若前几天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么此刻便是爆发的时刻。

“你是乞丐吗？怎么不上街讨乞啊？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拿，是不是改天别人给你顿饭，你就能卖脸卖笑卖身体了？”

丁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再不发泄，会胸口郁结而死。

看着脚边的鞋盒，于子墨眸中是沉甸甸的死寂，没有回话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沉默的身影犹如风雪中孤立存在的松柏，那么冷寂。

丁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分了，咬着快滴出血的红唇，“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说的没错。”

于子墨淡淡地看向丁辰，眼中是划不开的阴霾，“我确实在利用她们的施舍来维持此刻的状态，就像我住进这里一样。”

看着他面上的灰败与眼中的阴郁，丁辰的心一阵揪疼。

是啊！

她怎么忘了呢？他的双亲前不久才离世，唯一的亲人也卷走了房子，留给他无尽的绝望，而他不过才十六岁，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丁辰眼眶微红，上前紧紧地握上于子墨的手，眼中带着与于子墨同样的哀痛，“对不起对不起，刚刚的话不算数，无论她们给你什么，我都不说你了，我一点都不在意，也不会再生气。”

于子墨静静地看着丁辰湿润的眼眶，眼中的迷雾似乎散了些，过了许久，才淡淡地开口，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你很在意？”

“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在意，更不再说你了，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丁辰猛的摆手摇头，嘟嘟的小脸随着她的摇摆在不断地晃动。

看着丁辰颤动的婴儿肥，浅浅一笑，却让丁辰看傻了眼。

拾起地上的鞋子放到购物袋里，给他鞋子的那个女孩他并没有印象，只记得她有一头黑亮的头发。

那会儿刚放学不久，那女孩便羞答答地把购物袋放到他手边，周边地同学一看纷纷起哄，而那女孩支支吾吾也没说出几句话，捂着脸甩着长发扬长而去，甚至不给于子墨回绝的时间。

他并不打算收，见那女孩跑了没影，扔了也不合适，才无奈地拎回来，找机会归还，却不想竟触发丁辰的怒火。

看到地上的字条什么也没说，只一起扔进袋子中，回头就见丁辰瞪着那盒子，好似与那鞋盒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于子墨抿了抿唇，“我会还给她。”

丁辰忽然如沐浴春风，一改之前的忧郁，大眼闪闪发亮，忙是点头，“嗯嗯。”

发现自己前后矛盾口是心非，便又补了一句，“其实留着也没事，我不会生气的。”

见于子墨不搭理她，便粘过来，“我肚子饿了。”

于是刚刚还大发雷霆的丁辰，屁颠屁颠地跟着于子墨进到厨房，拿着菜刀有模有样的切菜，不时看着于子墨等着他的一声夸赞。

丁辰忽然有些了解于子墨，不想白白收人恩惠，便会在某个地方迁就别人，就如那次在“客官请上座”

里没有情绪地任其拍照一样，就像上次答应她们去看电影一样，就像……在厨房里为她做着晚饭一样……只是越是了解她越是心疼。

认真盯着于子墨的眉眼，目光从未有过的专注，“于子墨，我要你做自己。”

于子墨的手微微一顿，眼中一片茫然。

“我想要一个真正的你，可以坏脾气，可以不听话，可以任性更可以耍帅。

你……有我，我来做你的家人好不好？”

于子墨眼中有不容错辨的动容，修长的指间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