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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讨论着,小辈们则喝茶谈天。
这时,嬷嬷进来了,众人停下话,便听嬷嬷道,“老夫人,林娘子来给您请安了。”
这话一出,屋里一静,江晚芙下意识看了眼陆老夫人右首的庄氏,只见她面上划过一丝阴霾,很快便笑了起来,开口微笑道,“林丫头真是孝顺,病了还来给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只道,“让她进来吧。”
林若柳大约就在门口等着,嬷嬷出去传话,她很快就被下人扶着进来了。
用扶这个词,毫不夸张。
她面容苍白,气色孱弱,几乎站都站不稳,全靠她身边那个张妈妈扶着。
林若柳进来后,推开张妈妈,勉力站直了,徐徐福了福身。
陆老夫人看她这个样子,于心不忍,赶忙朝张妈妈道,“快扶着你们娘子。”
说罢,又看了眼林若柳,和气道,“快别多礼了。
你既身子不舒服,就不用来请安了,心意在就行了,不用拘礼。”
“坐罢。”
陆老夫人原本想叫林若柳回去,可想到这孩子那般烈性子,又怕她多想,就没说什么。
林若柳这病怏怏的模样,陆老夫人都有点怕她晕过去,也没了讨论家宴的心思了,略坐了会儿,便叫众人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陆则兄弟几个出了福安堂,正要分开走,陆三郎陆运却忽的拍了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险些给忘了。
我一同窗,家中堂弟犯了事,托我来问问二哥的。”
他这般说辞,众人自没怀疑,便都自顾自走了。
陆则看了眼陆运,眸色清明锐利,只一眼,就让陆运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想起方才在福安堂看见的那一幕,脸色越发不好了些。
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那丫鬟手里的茶朝江表妹洒出去的时候,二哥明明和他们一样,没发现端倪,却第一个站了起来,抬手挡住了那热茶。
若说这只是二哥习武之人的敏锐,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可后来江表妹喊那一声“二表哥”
的时候,二哥投过来的那个眼神,却让那时站在旁边的陆运,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陆运心里一凛,顶着自家二哥的视线,鼓起勇气开口,“二哥,刚刚——”
他踟蹰片刻,到底不敢说穿,只换了个语气,道,“二哥,听说祖母已经写信去了苏州,要与江姑父商议大哥的婚事。”
陆则面无表情听完,沉默了会儿,沉声开口,“三弟,你逾矩了。”
陆运一听,简直头皮发麻,后背陡然生寒,二哥居然真的……真的对江表妹有那种心思!
他张了张口,想劝劝兄长,可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徒劳张了张嘴,只嗫喏重复了一句,“二哥,我们是亲兄弟。”
陆则微微蹙眉,眼里一片清冷,微微转开脸。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连十几日都不回府,陆则微微闭眼,面前仿佛又出现了江晚芙那张含泪的眼,小娘子在他梦里哭得梨花带雨,红着眼尾,小声地问他,二表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梦里的他,心疼极了,一遍一遍地哄着她,“不会。”
陆则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自己,温情脉脉,仿佛一颗心都被那小娘子攥在手里了,小娘子掉一滴泪,他比她更疼。
她皱一下眉,他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简直跟昏了头一样。
陆则睁开眼,看向陆运,视线不自觉变得有些冷漠,语气淡漠道,“我什么都不会做。
三弟,放心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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