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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她们得清楚,面前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凤昭幼没多想,或者说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多想,径直将手搭在子葵衣袖之上:“摄政王还要多久到?”
声音中带着同样冷质的倦怠。
子葵明白凤昭幼这是有些累了:“还得一个时辰,殿下乘辇车出城,路上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凤昭幼点了下头,没说话,双眸越过高墙,看向天边展翅飞过的海东青,回旋飞向高远的天空。
京城外五里远,一行队伍长长的走在官道之上。
天边传来一声极为清越的鸣叫,一只海东青俯身而下,几乎贴着队伍中那些人的头颅飞过,朝着最前方的銮驾而去。
那是一座十二人抬的銮驾,顶身极高,四面轻纱帷幔顺着镂空雕刻长形五爪不明之物的支架垂下,随微风轻轻飘动,丝绦上系着的铃儿清脆作响,奇怪的是,每响一下,队伍后面就有人止不住发抖,风越大,铃铛响动得越激烈,由清脆转为低哑,犹如垂暮老人的哀声叹息,又如新死婴孩的啼叫。
终于,又有一人受不住铃声的折磨,朝一旁的古树撞去,登时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一个穿着玄色鱼服,上绣银色苍鹰图案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朝另几个玄衣男子挥了挥手,不过几息之间,那尸身便不见了。
海东青嗅到血腥味,便有些躁动,徘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帷幔之内的男人飞去。
帷幔浮动见,銮驾内伸出一只手臂,那手臂过于苍白,呈现出久不见日光的死白色,青紫的血管蜿蜒而上,更像是某种不详的图腾,吊诡阴森。
海东青在那手臂之上停住,蹭了蹭帷幔里的那人。
透过轻纱,依稀可见那人似是刚醒,缓缓支起身子,声音中还带着沙哑:“疯够了回来了?”
海东青撒娇般叫了几声,像是极为兴奋,小脑袋朝着京城的方向使劲,像在想要带那人去一个地方。
之前那个玄衣鱼服的男子走了过来:“小主子似乎看上了什么。”
銮驾之上的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打听清楚来迎接的人是谁了吗?”
玄衣鱼服男子、也就是暗七躬了躬身:“据说是凤栖皇帝的同父妹妹,凤栖国的宁亲王……也就是十多年前的那个从天而降的‘神凰’……”
里边人笑了,伸手拨开遮挡住的纱幔,露出一张看上去悲悯至极的观音面:“那位‘神凰’吗……”
那双眼眸涌现出一阵浓重的黑雾,不过一瞬,那不详的黑雾又收了回去。
“暗七……你说,高高在上的神凰……她渡不渡恶鬼道?”
*
京城
凤昭幼站在城墙之上,眼见那支行动悠闲的队伍一点一点靠近京城,随后行至城门处,队伍停下,不动,銮驾之上的人也没有下来的意思。
子葵看着那全队非黑即白的穿着,整体又肃穆不言,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这沧溟摄政王……未免过于诡异了吧……且他身为摄政王是男子也就罢了……身后跟着的偏生大多都是男子……
凤昭幼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微风拂过,她似乎与一双盈着黑雾的双眸对视了一瞬,那一刻凤昭幼莫名后颈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整个缠住,衔住脖颈……
凤昭幼眩晕一瞬,脑中似浮现出一幅幅高速闪过的画面,而后又极速的消失。
凤昭幼再次睁眼,那些幻象又全然消失。
风再次浮动,恰巧将那人整个露出。
入眼先是一头鸦黑长发,披散在洁白的僧衣上。
一张悲悯面孔,很难不让人想到西方佛国。
沧溟不愧是举国信奉佛教的国度,连摄政王都是如此……如此的慈悲圣洁。
旁人觉得圣洁,凤昭幼偏生觉得诡异,她总觉得冥冥中被森冷的、不详的黑雾缠绕。
凤昭幼用了用力,手心刺痛,勉强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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