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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俞正不明所以的时候,闻舟尧拿过另一边的外套抖开,将林俞整个人包裹起来,然后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说:“夜里凉。”
“其实也不是很冷。”
林俞说。
闻舟尧:“渠州这边昼夜温差很大,下次来提前和哥说,有准备就不会这样半夜还带着你出门。”
林俞的小半边身体贴在闻舟尧身前,听着闻舟尧说话,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心脏微微紧缩,是那种酸胀的难以言喻的感受。
“哥。”
林俞贴着他的肩膀,缓缓开口说:“我都长大了。”
长大到可以撑起意玲珑,撑起林家。
成长为独立于世,也可以走得很好很骄傲的样子了。
闻舟尧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我知道。”
看着林俞那么突然地,毫无准备地出现在寝室楼下的时候,闻舟尧就知道。
少年褪去年少的稚气,羽翼丰满。
几年前在意玲珑门口,那个笑着让他一路顺风的人,这一路来走得稳步且迅速。
他长成了一如预料中那样很好很好的模样。
闻舟尧不是个爱把什么情绪都宣之于口的人,年少时没了父母,和闻家有了密切往来的这几年经历,越发让他的性子深沉内敛了几分。
他打小看着小孩儿所有娇宠背后的忧虑,老和尚的预言林家每个人都知道,忧思忧虑,这话从没有在林俞身上消失。
只是这些年他走得太成功了,远远将周围人的顾虑甩在身后。
用行动证明了他可以。
他所有的决绝向前,不留余地,孤注一掷,隔着这千万里的距离闻舟尧一一知悉。
只是他从不评判,不干扰,也不主动上前。
因为他知道小孩儿终有一天,有自己想要停留下来的那片刻。
抛却所有,在这一点上,闻舟尧是心疼的。
当他毫无征兆地出现,饶是淡定如他,呼吸也曾紊乱过几分。
“在哥这儿,不想长大也是可以的。”
闻舟尧说。
林俞闷声,“你就说得好听,你不总是说,林俞,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
林俞故意学闻舟尧以前说教的语气。
闻舟尧笑了声:“还记仇?十八,都记着呢。”
他们俩在后座挤得太近,无视前排司机欲言又止的目光,半个小时后,一路停到了林俞下午订的那家酒店门口。
林俞披着衣服下车,带着闻舟尧进了酒店。
他订的房间在高层,夜晚能看见渠州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这几年城市渐渐高楼林立,看得多了,在渠州这种偏远地方,一眼望出去就觉得辽远空阔。
“我喜欢这里。”
林俞站在窗边回头对闻舟尧说。
闻舟尧把包放到沙发上,直起身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说:“还不错,但渠州并不宜居,建京更适合长久居住。”
林俞转身,靠着玻璃窗看闻舟尧给收拾行李,然后问:“你呢?毕业打算是什么?留在这边,还是……去西川?”
林俞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建京列入候选名单。
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如今,闻舟尧走的这条路,都证明建京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闻舟尧把林俞下午那会儿脱下来的衬衣塞进包里,然后说:“都不是,去敦州。”
“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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