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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饭搭子（第2页）

秋上问：“你认得这家店主？”

他将破落小摊说成店家，实在是客气。

阿银如实答：“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故乡客。

蜀池虽然没了，尝一尝街食也是好的。”

秋上适宜避开话头，“我不饿，你吃饱即刻上路。”

阿银点了两大碗羊杂汤、两张胡饼、一钵毛血旺、一盘辣子鸡、一碟干笋、一碟凉拌酱肉，还委托摊主买来两盏清凉补，一并放在秋上面前。

殷殷劝道：“风味小吃，将就用用。

公子过惯了锦衣玉食，小百姓的滋味别是不同。”

秋上默然。

阿银一餐的食量，竟是他两日的份量，最紧要的是，那些看起来红红亮亮辣椒尖、油光满碗泛金汤的宵夜，是决计无人敢递到他跟前的东西。

平素有掌事、总管等一干人尽心尽力的侍奉着，膳房里络绎不绝供上来的都是新鲜时兴的食材，总之都怕他劳心劳力之余，还要为着不相干的小事分神。

阿银直直看秋上，“婶子忙了半天才做出这一桌，惟暴殄食物者不可恕，您瞧着办吧。”

其实摊主拿了食钱就忙着唤小儿子给她爹爹抓药去了，秋上是招架不住阿银的绚瞳。

秋上回道：“我自己来。”

持过白勺喝完清凉补。

大雪天喝冷饮，嘴唇凉上一层，酷似冰窖里扇扇子，把身心镇得透凉。

他品着冰甜，品着阿银带来的辛辣，品着人间的百种滋味。

阿银低头吃起夜宵，将胡饼裹住酱肉，放在羊杂汤里蘸了蘸，饼子泡软，方便小口吞下。

她对餐食吃得极认真，秋上几次见识到了，不知她为何单单对这个情有独钟，甚至还暗自揣测，她在蜀池国是不是挨过饥荒。

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进食法则，阿银见秋上的双眸净是落在自己的嘴上，真诚地问：“您要不要——也试试？”

秋上接过饼吃了一口，滋味是有些不一样，但仅此而已。

他放下饼，用锦帕擦手，用意明显，已经不想吃了。

阿银想着，夏虫不可语冰，同好不可强求，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饭搭子可见是不好找的，思来想去，也只有高丽国王世子与她口味投宜。

记忆中，那个柔美而顺从的少年身影一闪而过，最令阿银印象深刻的，恐怕就剩下王世子对她的言听计从。

无论阿银要吃什么，王世子想办法置办；无论阿银要王世子吃什么，那人从不推拒，且自始至终相信阿银，不会给他下毒。

若不是身份有别，亲疏有间，阿银几乎可以拐来王世子做伴当，请他吃遍天下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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