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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一个暑假过去,闹钟忘调了。
安浔猛地坐起身,低咒一声冲进卫生间洗漱。
他叼着牙刷匆匆抓下背心套上校服,对着镜子胡乱压了压头发,漱了漱口就拎着书包往外冲。
六点左右那班105他要是赶不上,就废了。
他百米冲刺,快得要飞起来,将将在公交车起步前追上了。
第一班车,临近始发站,公交车上没什么人。
安浔在后排坐下,抱着书包打盹。
他不敢真睡着,时不时睁开眼确认到哪儿了,前车之鉴告诉他坐过站更麻烦。
舒坦地坐了二十来分钟,安浔换乘人满为患的62路,像条灵活的沙丁鱼一样挤到后门,牢牢抓住扶手不动了。
这辆车上,同样穿着二中校服的同学不少。
他挤过来这一路,前半车厢就有好几个。
空气中充满二氧化碳的味道,临城在飞速发展的城市建设中明显落后一步,公共设施尚未全部换新,三十度的高温非k路没空调,整个车厢像个不透气的闷罐,安浔有点上不来气。
想让自己舒服点是人的本能,安浔往右侧的栏杆靠了靠,想把后座第一排的窗户开大点。
他这一伸手,原本低着头背单词的同学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巧了,一个班的。
两人一组做过几次值日。
安浔简单解释:“我开个窗。”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介意吧?”
戴黑框眼镜的陈友白声如蚊蝇,小声说了几个字,安浔一个字都没听清。
风吹进来了,空气顿时清新不少。
缺陷是风往后吹,吹不到安浔这来,背单词的同学手里的本子被吹得乱七八糟,呼啦作响。
安浔有点尴尬,一共也没剩几站了,忍忍得了。
他指指:“要不关了。”
陈友白欲言又止,超级小声地回应了一句。
安浔压根听不见,干脆往台子上踩高了一步,抓着栏杆弯腰凑近了点:“你说什么?”
陈友白憋了半晌,跟蚊子嗡嗡似的张口:“你校服穿反啦。”
安浔:“……”
他低头,夏季校服的扣子不见踪影,在背后抓了一下,摸到一排。
安浔神色保持镇定,点头云淡风轻:“谢了。”
陈友白腼腆一笑:“不客气。”
到站后,安浔像一阵风杀出公交。
这一站就叫“临城二中”
,公交站牌附近各路公交上下来的同校学生占满了整条街,没有地方能给安浔避开视线的焦点。
校服反穿个子突出的安浔格外抢眼,无处可躲。
从他身旁经过的同学朝他的方向瞟了好几回,走出几步过后还不忘再回头补两眼,隐约能听到压低的讨论声。
“这是三班的安浔对吧?荣誉栏上贴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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