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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如此,巽漈如此,楚润也是如此。
你之所以对这么多年的生死没有太大感想,终究是事不关己。
很多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关己则乱。
当年陆判如此,后来巽漈也是如此。
如果有一天,出事的是楚润或是寻白羽那小子,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无太多感想吗?”
司命的话很犀利,阴阳没有说话,但她的黑袍在风中摇曳着。
阴阳也是第一次有了如此摇曳不可捉摸的心情,像是潜意识里的警报——她正在一步一步走出原来那个纯粹的生死簿掌司阴阳,迎接现在的她无法预料的未来。
“人间到底是个好地方,你记得好好享乐,别着急着回来。
可也别太过痴迷,不回来了。”
司命喝了口酒,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又装得病怏怏地躺下了。
“阴阳知道了。”
“阴阳啊。”
正当阴阳要踏出这司命大人的私人府邸,却又被司命一句拖腔拖调的话给驻了步,“你那位可爱的朋友,我们家楚润大小姐,怕也快到知道自己命中死期的时候了。
你说,她会如何选择?和她师傅一样吗?”
“这一点,阴阳不知。
若是司命姐想说些什么的,怕也是在楚润知道她自己的死期之后了吧。”
果然。
阴阳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凝住了眼眸,消失在黄泉深处袅袅的烟雾里。
*
送走阴阳后的那个夜晚,楚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说实话,楚润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年的精神容器了,只知道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自己似是已经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她在梦中再一次回想起师傅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比起与阴阳谈话时忽然想起的更为清晰深刻。
师傅曾经告诉她,精神容器也是可以死的。
虽说她还不想死,但当时她很好奇,自己的死期会是何时。
师傅有些无奈,他告诉她,每个精神容器的死期都是不同的,只有自己到了时辰才会知道。
毕竟精神容器的命数,不在生死簿之上。
她也曾问过,死亡对于他们作为精神容器的这一类人来说,是怎样的。
梦中自己稚嫩的声音被大片的空白和沉默所吞噬,而后楚润在一片澄澈的空濛中听到了师傅那陡然遥不可及的声线,和至今她也无法看清楚的双眼,闪烁着事不关己却复杂艰深的蓝光:“精神容器的死亡,就是你将是这世上任何一人,但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再会是你。”
师傅的应答,说实话楚润没听懂。
当时问的时候没有明白,如今在梦里又听了一回,仍然懵懂。
直到后来的后来,阴阳告知了她曾经与司命的那次谈话,她才开始理解师傅眼中的情绪。
那种蓝光,是悲伤,是放下,是死亡;是事不关己,却更是关己则乱。
然后也不知道何时起的,她突然间开始懂了师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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