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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定位到人，”

半晌，他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这话在虫族实在新奇。”

nbsp;nbsp;nbsp;nbsp;“是挺新奇的，”

凌长云扯了扯嘴角，重新倒了大半杯，“写个什么东西说个什么话都是雄虫雌虫的，好像各自牢绑一起似的。”

nbsp;nbsp;nbsp;nbsp;托伯茨接过话：“其实里面乱得一批。”

nbsp;nbsp;nbsp;nbsp;他举杯碰了下凌长云的杯子：“还是地……蓝星好。”

nbsp;nbsp;nbsp;nbsp;高山吞了斜阳，抖一抖又吐出轮圆月来，银辉一照就是满地的流华，洒在清酒里也搅出了度数，满溢的都是浓到醉人的烈酒香。

nbsp;nbsp;nbsp;nbsp;“其实硬要说也，也没那么好，”

托伯茨打了个酒嗝，哐啷放下早就喝空了的长酒壶，声音念出来都是飘忽的，“我就喜欢做实验，喜欢听那些瓶瓶罐罐的碰撞声，看着那些东西在自己手里幻化出更绚丽的色彩，我从小就爱刨些瓶子出来摆弄，每次弄完都让我觉得，觉得，特别特别高兴！”

nbsp;nbsp;nbsp;nbsp;“但是，”

托伯茨一拍桌子，震得旁边颤颤巍巍的玻璃杯直接哐当倒在了桌上，咕噜噜又滚到墙边，“但是，他们太烦了，太烦了，我就没见过那么烦人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就生了气，大力一把拍飞了散在上面的七彩碎盖：“老是怪胎怪胎的叫我！

骂我就算了，还把我的宝贝们都藏了扔了！

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气死我了真是！

怪胎什么怪胎！

我看他才是怪胎！

！

！”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今晚喝得有些多，这会儿脑子也开始发懵，好不容易理清他的话，又愣了会儿，慢慢道：“嗯，你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说完似是觉得太轻，又撑上扶手支了头，目光虚浮飘了光，一转即逝，掠下空无暗影：“我是八岁到的孤儿院。”

nbsp;nbsp;nbsp;nbsp;“嗯……嗯？”

托伯茨强撑了精神看过去，顶灯在青年身上映了层冷调的光，热酒蒸腾起白雾，朦朦胧胧看不太清面容。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似是在回忆，说得很慢，不时顿下几句：“除了院长外没什么人和我说话。”

nbsp;nbsp;nbsp;nbsp;“那里的多半是从小就在一起，过去就非常格格不入。”

nbsp;nbsp;nbsp;nbsp;“他们总朝我扔石头，说我是长得不男不女的怪物。”

nbsp;nbsp;nbsp;nbsp;“后来……”

凌长云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又继续道，“后来好像也差不多，上学，兼职……到了这儿。”

nbsp;nbsp;nbsp;nbsp;“也挺没意思的。”

凌长云笑了下。

nbsp;nbsp;nbsp;nbsp;漫长的缄默后，托伯茨“嗐”

了声，大手一挥甩飞了桌边垂下来的绿枝：“什么不男不女，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长得好看！

真的，我跟你说，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气质最温柔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听笑了，举了杯和他碰了一个，一口灌下后，被酒液沾湿的唇角又渐渐收起了弧度。

nbsp;nbsp;nbsp;nbsp;“这话要是早点儿听到……”

nbsp;nbsp;nbsp;nbsp;“嗯？什么？”

托伯茨没听清，被酒精冲昏的脑子又跳了闸，一下就滑到了高崖边，“说起来，我这儿穿个越，本来以为是龙傲天要一手建立星际虫族帝国，没承想一没系统二没金手指，还是个精神力低得不行的雄虫，日子过得凄凄惨惨好在遇到了你老公，终于能安安心心地重操旧业，虽然过程艰辛但也皇天不负有心虫，人地娶到了心上人，虫，虽然……但怎么说也勉勉强强。

但你就不同了啊！”

nbsp;nbsp;nbsp;nbsp;他蓦然捶了桌子：“你说你一个最强精神力，还娶了皇子，反正咱也回不去，虽然这地儿是那么……呃，看惯了也……就看惯了，你就是啥也不干也已经站上了人生，好吧，虫生巅峰，干嘛那么想不开要掺和进来？”

nbsp;nbsp;nbsp;nbsp;近年来希边得尔这个名字已然站得太高又太危，托伯茨一半旁观者都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