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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寒光驱散血雾，吞噬掉脑海中的回忆，将眼前的一切重新映亮。

我缓缓撑开眼睑。

入目处，是简聆溪极度震惊的脸，他急声道：&ldo;小溪！

小溪！

&rdo;

&ldo;先生……&rdo;我抓住他的手，多好，是真的手，温暖的、永远干燥的一双手，他没有消失在魔镜之中，他还活着。

&ldo;小溪，小溪……&rdo;他捧着我的头，语音暗哑。

我从他肩上望后看，看见彻底碎掉了的魔镜，我又伸手摸摸自己的眉心，果然，那颗叫做麝月珠的珠子不见了。

&ldo;先生，我想跟你，还有三娘永远在一起，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呢……&rdo;

&ldo;好的，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rdo;

我凄然一笑，异常艰难的发出声音道：&ldo;可是……我更想消除一夕的痛苦，我不要她再那么痛苦。

因为如果不能复活的话，她就要永远待在魔镜里面，孤单的过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甚至更久，永远都得不到解脱……我不忍心啊，我不忍心啊，先生……&rdo;

简聆溪抱着我，双手在颤抖。

&ldo;我不知道我是从何得知，或许是我的本能告诉我，要想让一夕解脱，就得砸碎魔镜……没想到，连清绝剑也做不到的事情，竟然让我真的做到了，那面镜子碎掉了……&rdo;

&ldo;是的，它碎掉了，一夕解脱了……&rdo;

&ldo;可是，我也活不成了吧？&rdo;我抬眸凝望着眼前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么熟悉的眉眼，多少年了？遇见他那年，他二十三岁，我二十岁；此后被封在剑中九年，逃出来时，他三十二岁，我二十九岁；再一过十六年，如今，他四十八岁，我十六岁……

这么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可他依旧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上一世，是敌人，是对手，是爱恨交缠无休无止的劫数和冤孽，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亦是我生平唯一领略的甜蜜；这一世，是慈父，是至亲，是相濡以沫生死相伴的温暖和依恋，是我快乐幸福的由来，亦是我永不能圆满的希望……

永不能圆满。

我揪住他的袖子，低声道：&ldo;先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rdo;

&ldo;你说。

无论是什么事，先生都答应你。

&rdo;

&ldo;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去，回去找三娘，你们不要分开，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在一起……&rdo;

简聆溪的声音几近哽咽：&ldo;我答应你。

一定平安着回去。

&rdo;

&ldo;那我就放心了……&rdo;我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向上方，第九殿的屋子消失了，外面是星罗密布的夜空，晨曦将来，朝霞将起，曾经无数次，我在剑里陪着他一同等待这刻的来临，彼时那么任性，不知这种幸福何其珍贵，而今，想再拥有却是已不能够……

&ldo;我好羡慕三娘，我真的真的好羡慕她……&rdo;我呢喃着说出最后一句真心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杯子一样哐啷啷的碎了开来。

在消散的最后刹那，一个温热的吻印到了我的额头上，模糊一片的视线中，看见简聆溪的最后一个影像，那黑眸如星，直让人沉溺其中，宁可永醉不醒！

永醉不醒。

正文尾声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