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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园里不少姑娘和岁岁你年岁相仿,我儿仔细瞧瞧,兴许能交上一两个说得上话的。”
话罢,姜夫人半是不舍半是坚定地把人往外头推了推,又叮嘱了一番青棠,然后才转身踏入亭内。
弯弯曲曲的绿梅下,几家贵女聚在花下谈笑着,她们身上淡淡的脂粉气息弥散在寒风里,扰乱了阵阵梅香。
姜岁绵无奈地抿了下唇,乖乖捡起自家阿娘对于交友的殷殷期待,慢吞吞地朝着花园的方向挪了去。
见少女动了,悄声倚在亭边的虞氏暗松了口气。
先前见人儿念念不舍地追在大皇子后头,她忧心,总觉皇家并非个什么好的去处,现下小姑娘失了兴致不追了,她更忧心了。
一旁的季家夫人却是扯过她的手,笑了。
“许久不见你,阿舒怎的变了个长吁短叹的性子,倒叫我不敢认了。”
阿舒,虞氏闺中小名,自是亲近的人才会唤的。
官场繁杂,众臣之间的情谊三分真七分假,后宅的女眷自然也是如此。
但这么多年下来,总该有几个知心的手帕交才是,对方便算得上一个。
虞氏挪开目光,对上来人的笑脸,不由也露了浅笑,“姐姐也来了。”
“我不来,怎么见得着阿舒呢?”
季夫人牵好人的手打趣着,半点也不见生分,“况且不止我来了,宰相家放出风声给嫡长孙娶媳,我看这京城有名姓的人家都来了才对。”
“嫡长孙?”
虞舒闻言蹙了蹙眉,似有不解。
来人瞧她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知你向来不大在意这些,这次估摸也一样,”
季夫人朝前抬了抬下巴,压着声低语:“喏,你瞧瞧,这么多女儿家,大冬日里大张旗鼓的,难不成真叫我们喝她一盏茶不成。”
虞舒了然地点了点,她开始只瞧着人多说不得还能让乖囡找个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在。
季夫人顿了两秒,用余光瞥了眼附近,然后才自然其然地凑到人耳边,半掩着说道:“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幌子罢了,说是嫡长孙,实际上是赵家想趁机为宫里那位娘娘挑个儿媳,所以才这么热闹的。”
宫里...“二皇子?”
季夫人肯定颔首,随即顺势搂住了密友的胳膊,“阿舒猜猜,她们挑中了哪家?”
虞舒:“哪家?”
“太后母族林家的,按辈分还能唤太后声姑奶奶,”
她眯了眯眼,小声八卦:“听说那姑娘自小就是按皇妃陪养的,可不是皇子妃。”
皇妃、皇子妃,两者看着虽然只差一字,那身份却是天壤之别,要不是这么多年那位再未选过秀,林家怕也不会轻易断了念想。
大雍可还未曾有皇后。
这么想着,季家夫人眼中兴味更甚,就差没“啧啧”
出声了。
她扯着人,伸手往远处遥指了指,对准了绿梅下一粉色衣衫的少女:
“瞧,在那呢,说琼花玉貌,大家之姿...”
她努力输出了好长一通,说的口都干了,又端茶抿了抿,才认真下了定论:
“我看了一眼,不如我们岁岁远矣,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
季夫人笑着朝亭外望去,只得远远瞧见一个被大氅裹着的粉白背影,脑中却闪过不久前小姑娘见礼时惊鸿一瞥的容颜。
说起来这衣衫的颜色还撞了,阿舒生的娇美,她的女儿更是娇嫩,叫人都移不开眼了,最配这粉色。
只是可惜自己那个蠢儿子不争气,便宜大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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