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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乍一听流放,忍不住心有戚戚。
她对魏愔确实没有感情,但胡娘子就只有这一个孩子。
如今折了不大重要的一翼,还能保住这弃翼。
日后羽翼不断毁损,直到大厦将倾的那天,谁又能逆势而为呢。
她有私心,所以不会刻意阻拦,不代表就真的完全能够置身事外了。
他安抚搂了搂她,看一眼漏刻,轻声:“早些睡吧。”
两人洗漱过躺入帐间,云弥伏在他胸口,听他起另一个话头:“阿弥今年生辰,想如何过。”
“母亲也问了我。
会在院里置小宴,请一些女郎过府,已在写邀帖了。”
她抬了抬脸,柔声道,“但殿下若有别的安排,我听你的就是。”
他正要答,外头传来啸捷一声急唤,大概是早就特意吩咐过,侧头用唇角飞快掠过她眼睛:“有些事,等我一会。”
云弥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明知是多此一举,却仍然控制不住地感到空落落。
她绝不要对一个只会耽于情爱的郎君用心。
他根本不会知道,抛却他作为太子时的身体相欢,他作为他自己,头一回真正让她整颗心都震颤,是那一夜,明明已经再忍不住袒露情意,明明无比渴求她也同等回应,却又一字一句——
我不会为了你纵容任何人,更不会因迁就你而放弃我的意志。
她从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骄傲,也不大敢被人看穿,其实温柔的魏叁娘子骨子里自视甚高,并不爱把郎君放在眼里。
记住一个人,倾慕好容颜,倾慕一眼风情,倾慕举手投足间绰约多姿,哪怕“坠兔收光,令人神往”
形容再美,她还是鄙夷其浅薄。
但她为他动心的,却是她最害怕的那部分。
如今再一次见到——昨夜里还抱着她温柔缠绵,软语哄她背伏过去不断深入的人,今晨就依计划行事,惩治了她的兄长。
纵使在衡阳面前再镇定自若,纵使她是真的不在意魏愔前途,听到那句“又能有多喜欢你”
时,此刻见他毫不犹豫离开时,竟然还是心生黯然。
是不必要的,她明知他这样喜欢她。
但也没有律法规定,情绪只能在理所应当时才能侵袭一个人啊。
李承弈回来后就发现她出神,兴致也不大高,还以为是她误解自己没有要为她过生辰的意思,立刻解释:“并非我不上心。
阿弥,我是不该打扰你跟你的那些女娘好友交往,维系情谊……”
她哪里想这个了,闻言只是笑一声:“那郎君好友呢?”
换来矢口否决:“不准。”
重新将她揽入,才又不情不愿地补充:“诗词歌赋,琴舞书画,手谈几局,勉强可以……齐二还是不了吧?”
云弥回抱:“殿下头一回听说齐二郎君的事,生了好大的气。”
他当然记得那场疼到她的性事,除了头一回,他就那一次没分寸,愧疚不免涌上来:“我那时的确混账……心里憋着气,就欺负你。”
云弥不大明白:“就因为二郎君?”
“怎会!”
他想也不想,“是明明我待你已经很不同了,你还只会怕我,我又不知要怎么靠近。”
原来如此。
云弥实话实说:“在那之前我是有些感觉,但也是发现你那般芥蒂二郎君的事后,才敢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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