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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心莫名踏实了,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一手拎着裙裾,一手牵住谢行之,跟在他后面,小声道:“我惧水的事情,谢世子别告诉娘亲,娘会担心的。”
谢行之敛了敛眉,沉默一阵后无奈应了下来。
知她惧水,他特意换了她们提前包下来的小船,改成了宽敞平稳的大船。
月吟说道:“我上船后就进船舱待着,不出来看水面就不会害怕了,娘亲不会知道的。”
月吟是这么想的,但这一路她都待在船舱,都快闷出病了。
魏瑶还是知晓了月吟惧水的原因,对先帝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一个月左右,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
已是秋末冬初,苍翠欲滴的银杏树叶子正渐渐转黄,待最冷的时候,金黄的叶子就该掉光了。
水路转了半日的陆路,已近黄昏,一行人才在客栈安顿下来,谢行之包下了二楼所有的天字房。
月吟和母亲的厢房相邻,谢行之则住在月吟对面,中间隔了个观景台。
一路舟车劳顿,月吟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回了厢房歇息。
然而月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像和她唱反调一样,忽然就饿了,肚子咕咕作响。
她探身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还没燃一半。
月吟拧了拧眉,她饿得也太快了。
纠结一阵,月吟从床上起来,穿好衣裳去了窗边。
客栈临街,窗户一推开街上热络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此时离宵禁还早,正是夜里热闹的时候。
乌木牌坊边是馄饨摊,锅盖一掀开,热气腾腾。
几张方桌坐了三三两两的食客,正低头吃着热腾腾的馄饨。
挑着食摊的商贩走走停停,吆喝着揽客。
石拱桥边的戏术台前站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小孩子挤不到前面,便被父亲架在肩上从高处看。
月吟看得心痒痒,探身关了窗户,悄悄出了厢房。
她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的时候对面厢房门突然打开,她和谢行之打了个照面。
月吟愣了愣,顺着护栏朝谢行之走去,与此同时他也正朝她大步流星走来,她还没走到楼梯口,谢行之就到了她跟前。
谢行之看着穿得有些单薄的月吟,敛了敛眉,问道:“不是歇息了?厢房住不习惯?”
月吟有些难为情,“肚子突然就饿了,去街上转转。”
话音刚落,她那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月吟尴尬,忙用垂下的衣袖掩住肚子,她脸慢慢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谢行之倒是没笑话她,伸手揉了揉她头,“回厢房系上披风,我们出去吃。”
街边灯火璀璨,藏蓝色披风旁边跟着抹桃夭色倩影,谢行之走在最外面,将月吟护在最里侧。
“扬州虽然没有京城繁华,但别有一番风味。”
月吟给谢行之指了远处石拱桥边的戏术台,笑着同他讲道:“我和婉星姐姐,我们想看皮影戏的时候,就悄悄从县衙溜出来,来这里看。
我们两个每次都出来得很早,因为这样就能占到最前面的位置了!”
月吟侧过头去看谢行之,笑起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同他炫耀道:“我们自带板凳,占的位置是整个戏术台最好的位置!”
谢行之笑着,顺势牵住她露出来的手,问道:“除了看皮影戏,阿吟还喜欢什么?”
温暖的大掌握住她手,月吟心跳慢了半拍,虽说天色暗了,但两人在大街上这般亲昵,会惹来异样眼光的,她想把手抽回来,低声道:“世子,你松手,都被人看见了。”
话音刚落,从他们身后走出一对也牵着手的男女。
谢行之顺眼看去,道:“那也是先看见前面的。”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握紧了些,握住她冷凉的手,“阿吟指尖都是凉的。
这次带我送的暖手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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