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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林美此时才有那么一丢丢的感觉，连忙说：&ldo;王奶奶，我是出来扔垃圾的，我回家梳。

&rdo;

像跑五十米一样冲进家门，冲进厕所，对着那个带着锈斑和水垢的镜子，林美盯着看了一会儿，转身出来坐在沙发上。

‐‐肯定还是在做梦。

林美听王奶奶的梳了个马尾，连镜子都没敢多照，换了身衣服，重点是换上了那件看起来很不像样的胸罩。

她别别扭扭的收拾好了自己，再也不敢在房间里多呆，拿上钥匙第二次出了门。

这里是林家以前住的旧小区。

一条狭长的胡同，两边是三层高的红砖旧楼，住的都是纺织厂的老职工。

出了旧楼这一片，前面临街是新盖了没两年的新楼，全是六层的小楼，一共四幢，听说是最后一批福利房，以后厂里就不盖房了。

院里住的都是一个厂的职工和家属，林美一路走过来，遇上的都打招呼：&ldo;美美，找你妈去？&rdo;

林美挨个点头，有一些还认识叫得出名字，有一些已经彻底没印象了。

走到大门口，她跟自己的腿有意识似的拐进了大门口的小卖部。

看小卖部的是个大爷，好像姓唐。

唐大爷认识这院里的每一个孩子，见了林美也不起来，指着冰柜说：&ldo;吃什么自己拿吧。

&rdo;

林美还有些反应迟钝，一摸兜说：&ldo;没带钱，大爷，我回来再买。

&rdo;

&ldo;拿吧，一会儿把钱送过来就行。

&rdo;唐大爷拿着大蒲扇拍打腿，&ldo;你不是去找你妈的吗？&rdo;

林美渐渐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换句话说，她知道这不是梦了。

推开冰柜的拉门，一股冷气白雾扑面而来，林美被眼前这些已经成为历史的冰棍、冰淇淋震住了，带着诡异的怀念对它们行注目礼。

&ldo;在下头。

&rdo;唐大爷又发话了，&ldo;今天送来有点化了，我就放在下头了，你翻翻。

&rdo;

林美顺着唐大爷指的地方翻，然后就看到了一大堆的小雪人冰糕。

她拿了一个，唐大爷说：&ldo;行了，关上吧，冷气都跑光了。

&rdo;再拿蒲扇一指冰柜下方的旧纸箱，&ldo;扔那里。

&rdo;

林美把包装纸扔了，看着熟悉的小雪人都舍不得下嘴，她还记得这种雪糕奶味特别浓。

&ldo;唐大爷，这个多少钱？&rdo;她问。

&ldo;五毛，批发四毛。

&rdo;唐大爷看着电视说。

五毛，真是良心价。

林美吃着怀念的冰糕过马路。

纺织厂是建国后盖的，那时这一片都是荒地，盖了大厂子后才有了人气，渐渐形成了一块区。

不过改革开放后，纺织厂就慢慢不行了。

这条马路叫纺织路，路这边是厂，路那边是家属院。

从纺织一厂一直到八厂，后来纺织一厂成了总厂，八厂后来改做挖掘机了。

现在是都不行了。

林美他们家是纺织四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