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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过来的眼眸沉稳安静,像是真的被他随口一提的问题困扰。
叮——
他最终没得到宋昭宁的答案。
直到她刷开防盗门,笨拙地用房卡取电,清瘦修长的手指一一拍过开关,走廊丶卫生间丶床头和休息灯依次亮起。
闻也没有跟进来。
他礼貌而客气地站在长廊一侧,房间的地毯与他脚下的样式不同,由此便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粥给你,你吃完了再睡。
」
宋昭宁没回头。
作为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她身上难以避免地拥有某些不被外人理解怪癖。
她的睡衣面料一定柔和亲肤,拥有一条专属的生产线,每年要亏进好几个数字。
宋昭宁想起有一次在乡下和心腹总秘住过的招待所,后半夜小腿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吓得对方连夜开车送上县里医院急诊,结果只是皮肤过敏。
她苛刻地收回了视线,知道就算身价上亿也没什么用,毕竟一层之隔的矜贵太子爷也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除非他真的想睡库里南。
但就算是库里南也比这里好得太多。
她翻开叠得齐整的被子,章导那边大约还是特别打过了招呼,洁白床品有一种阳光的清新气味。
但只过了几秒她就反应过来,不是阳光,是怀愿代言的蓝血高香定制线。
手指从明显区别于房间老旧陈设的枕头滑过,指腹柔软地陷入一个轻柔美梦,她微微地笑起来。
她看过宋敛那间房,被子粗糙到让他一定会后悔今夜闹这么一遭。
宋昭宁心定了定,转身,身后荡着细小的白色浮沉。
她眉梢轻扬,喊了声闻也,声音和脚步一齐落到门外。
手腕上那枚上百万的表已经摘下来,和手机一起放在电视柜,她手指扶着门框,视线越过他平直的肩线,问:「怎么不进来?」
闻也却有些难堪地再次移开眼:「……不方便。
」
但他这次没能仔细研究地毯上的花纹。
侧脸被一只骨感干净的手指抵住,她用了点劲儿,轻松地把他的永远躲避的目光正过来。
「你为什么总是逃避我的眼睛?」她轻声地丶尾音慢悠上扬:「嗯?」
闻也喉结一动,克制住了什么,黑白分明的眼睛垂得很低,像盯着她曲线饱满的前胸。
一秒钟后,他猛然意识到这个眼神过于冒犯,草草地捏了下耳骨,又惶惶地移到她的鞋尖。
这才发现,这双不知道要多少钱的软底鞋,已经在今夜变得面目全非。
她没有逼问的语气或口吻,已经是精疲力尽的最温和,没有一个字音放重,轻如梦中呓语。
「你看着我。
」
「闻也,面对我的时候,至少需要礼貌。
」
后半句话没有实质地压下来,仍是轻的,但他脊背莫名一重,再窘迫难堪也得听话。
「对不起。
」
他深吸一口气,用歉意将眼底莫名焦躁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掩到了垂拢的眼睫后方,「我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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