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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到这里了?快、快出去。”
王羡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吃力地说。
他浑身上下像有火在烧,她的嗓音清凉如泉,汩汩流入他的耳畔。
这简直要命!
她难道不知道她如今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王羡真的几乎要闭目流泪了。
明明像在她面前表现得风度潇洒,为何频频当着她的面丢丑?回想起刚刚在晚宴上的那一幕,王羡心底忍不住骂自己,又要骂周泰。
若不是他催逼,自己又怎么会误食了五石散?他到底给自己吃了多少?!
他浑身发热,脐下就跟要爆炸一样!
慕朝游突然走进来,王羡一时慌乱无措,只能慌忙用薄衾将自己盖住,夹紧了腿,连声叫她离开,“你、你快走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闹出鬼物逃跑这样的祸事,他强忍下服药后的不适,维持了这半天的秩序便已竭尽全力,而今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应付慕朝游了。
可偏偏慕朝游却没动,她如松树一般缄默地扎根在榻前。
她大而黑的眼睛,清明平静,王羡只消对上她视线一眼,就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哆嗦,大脑忘情地一片空白,身上软了,骨头酥了,神魂也飞出了九霄。
他狠狠心,别过脸,将半张脸深深地埋入被褥间,像个置气的孩子。
他隐约瞥见她没有动作,只得又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勉强坐起来,“我没事,你快回罢。”
王羡抬脸的剎那,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慕朝游也忍不住怔忪了半秒。
他乌黑的长发委在榻上,皙白的脸因为欲—望的折磨潮红如霞,光润的唇瓣绮艳如火,眼尾更是洇出两抹湿漉漉的红来。
梨花带雨也不过如此。
慕朝游努力定了定心神:“娘子命我来照顾郎君。
我为郎君打水来。”
不待王羡拦阻,慕朝游推门而出打了一盆冷水拿了一条布帕,回到了屋里。
屋里静悄悄的,慕朝游第一眼没瞧见王羡,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出言呼唤:“王郎君?”
榻上也没有。
正当她纳罕之间,脚下似乎踢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慕朝游吃了一惊,忙蹲下身将那团东西翻过来。
王羡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地上,他的木屐被他蹬落到了一边,男人赤着雪白的双脚,乌发如流水般蜿蜒在地上,他身上单薄的白色纱衣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优美有力的肌肉线条,洇出淡淡的肉色。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汗湿透了衣裳与乌发。
王羡似乎难以容忍这样的欲—望和耻辱,双眼紧闭,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濡湿,泪水簌簌而下,如同被暴风雨肆意蹂躏的花枝。
慕朝游匆忙蹲下身,去扶住他的头,指尖却触及到一点微凉,她震惊地感受着那点湿润。
王羡他,哭了??
她抿了抿唇角,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愧疚与莫名的情绪一起翻涌上来。
她之所以答应张悬月前来,也是怀抱私心。
她瞧出来了王羡对她有好感,但这还不够。
还不够她对抗王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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