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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道,“禁军刚刚过去,要是有人的话他们不比我们看得清楚,还是早点打完更,回家吃碗热汤面。”
&esp;&esp;“阿兄说的是。”
说话的更夫憨憨地笑。
&esp;&esp;阿兄走过一条街,敲了三下梆子,随着一声响亮的锣声响起又灭,“子夜,丑时,平安无事——”
&esp;&esp;自从女帝登基以后,京城的治安就好了许多,鸡鸣狗盗之事鲜见,他们夜里出来打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不管朝堂怎么吵,锦衣卫又是打又是杀的,血流成河,也不关他们老百姓的事。
&esp;&esp;老妻肯定在家准备好了热汤面,回家还能赶得及陪孩儿玩一刻。
&esp;&esp;更夫们心里暖,身上也就暖了,加快脚步地朝下一条街走去。
&esp;&esp;北城的一户院墙里悄无声息落下一道身影,屋里边的灯烛点了起来,盈满了房间。
微弱的烛光从纸窗透出来,照见一身黑衣挺拔的来客。
&esp;&esp;乳娘取下门后的插销,轻轻打开了门。
&esp;&esp;院里站着的人抬起头,露出面容,整个院子都被照亮了一瞬。
&esp;&esp;乳娘接过她手里睡着的女婴,抱在怀里低头看,心道一声可怜,目光也忍不住的怜惜。
&esp;&esp;陆如琢略低的声音道:“先寄养在你这儿,日后我再来接她。”
&esp;&esp;乳娘恭敬应声是。
&esp;&esp;她一眨眼的工夫,面前站着的人就不见了,只有风声和复又暗下来的院落。
&esp;&esp;启元三年,吏部侍郎薛妩勾结逆党,意图颠覆朝纲,以谋逆罪论处,涉案官员共一百六十二人,皆满门抄斩,家产尽数上缴国库,这一桩滔天大案以上千个人头落地告终。
&esp;&esp;同年十二月,锦衣卫千户陆如琢因功劳卓绝,升任北镇抚使。
次年八月,升任指挥同知,掌锦衣卫事。
&esp;&esp;至此,朝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esp;&esp;
&esp;&esp;启元五年。
&esp;&esp;北镇抚司,诏狱。
&esp;&esp;幽深的走廊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刚一息,那惨叫声又像是被生生掐断了似的,没了声响。
&esp;&esp;“当”
的一声,一片血淋淋的指甲夹起丢在铁盘里。
&esp;&esp;牢房里囚犯的头往后仰,继而猛地垂下去,凌乱枯杂的长发盖住了脸,不再动了。
&esp;&esp;负责动刑的锦衣卫看了眼刚走进来的神色无波的年轻女人,上前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低头回禀道:“大人,他只是晕过去了。”
&esp;&esp;陆如琢不咸不淡嗯了声。
&esp;&esp;“弄醒。”
她说道。
&esp;&esp;下属应是。
&esp;&esp;囚犯被冰水浇了一脸,哆嗦着醒过来,水从他身上淌下来,在牢里的地面积出一个个血红色的小水坑,血肉模糊的十指抽搐着。
&esp;&esp;他的头仍然垂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esp;&esp;“大人!”
&esp;&esp;陆如琢挥手示意属下退后,她走到乱发遮面的犯人面前,白净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胡须拉渣的男人被迫仰起头,虚弱地睁开眼睛,在看清面前人的瞬间,像是被当头劈了一记响雷似的,霍然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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