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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碎当时殿试能夺得头筹,也是占了这个便宜。
他与祝林的才学相差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因为他是外来者,行文的路子并不如祝林那么正统。
当时还有一位考官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调调,差点把他刷下去。
是先皇殿试时一看到他那张脸当即龙颜大悦,赞他芝兰玉树、有天人之姿,当日不仅亲点他为状元,还赐下一堆封赏。
殿试一结束,当天就把人提溜到翰林院封了官职。
其余夺得名次的学子都是七日后才进行统一封官,双标得明明白白。
假如谢清碎不用做掺和皇权的任务,从那开始好好地从翰林的路子走下去,如今大抵是另一番形式了。
至少不会承受那么大的非议。
在清客文臣地位高的现在,“权臣”
并不是一个好名声。
上行下效,盛京中也就跟着演变出爱美的风气。
官员们互相客套的词汇除了天气、吃饭这些传统外,还常常要夸赞一句对方的容貌,谓以最齐全的礼仪。
有人想起什么:“谢侍郎是盛元年间的状元,听说他四书五经读得并不精,是因文采斐然,才被主考官看重。”
“不知今日能不能看到他作诗……”
“自从出了翰林院之后,谢侍郎便不曾再做过诗了。”
私语声窃窃,谢清碎没关心他们在议论什么,离这么远也听不清。
祝林向他敬酒,道:“没想到谢侍郎真的来了,蓬荜生辉。”
谢清碎:“闲人一个。”
他端起眼前的酒,轻抿一口,眼中流露些许惊诧,看向杯中酒液:“这酒不错,祝翰林费心了。”
这酒初入口时有一点苦寒软涩的香气,但回韵又带着清甜,越往后口中越润后劲绵香。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祝林轻笑:“不敢居功,这是蒋安带来的,户部侍郎的嫡次子,他兄长在吏部任职,你应该见过。”
祝林向他示意蒋安的所在。
谢清碎顺着看向对面,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双颊泛红的公子正看着他,原本正在大口喝酒,见他看过来不知怎地呛了声,手一抖,酒杯翻倒,滑了自己一身酒液。
他身旁的小厮手慢脚乱地给他擦拭,他却直愣愣地看着谢清碎,一动不动。
谢清碎身后的婢女掩嘴扑哧一乐,觉得这小公子傻不愣登的。
不过这也正常,第一次见到他们大人的人,经常会失态。
祝林静静看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这是蒋安从他老爹的藏酒中偷来的,只偷出来一坛子,但却分量极重,是极品梅花酿,已经有十余年份,梅花酿酒少有处理得如此清甜的,是谓珍品。
据说户部侍郎总共就剩下这一坛子了,看的很严实。
蒋安在他家后院蹲守了好几个晚上才偷出来。
只有一小坛子,不过巴掌大,自然不够与众人分享。
于是嘱咐祝林,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只给谢清碎这桌上了,连祝林都没有。
祝林如实向谢清碎讲了这件趣事。
谢清碎指尖摩挲片刻酒杯:“是吗?这可真是一件重礼。”
他朝着对面的蒋安举了举杯,算是致谢。
只是谢的很敷衍,连分笑模样都没有,对比起这么珍贵的酒酿,并不算多么庄重的一个致谢,打发路边的小猫小狗大概也相差不多。
然后就看见那身上酒液还没擦干的户部侍郎公子,“咚”
的一下身形一歪,竟又一头磕到旁边的桌子上,把隔壁桌的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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