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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说不要,白老爷涨得脸色发红,忙道:“只当你嫁得好人家帮衬家里一把,没曾想养个白眼狼过河拆桥,早知道!”
刚要说早知道当年就不捡回来,猛然刹住车。
白老爷狠狠拂袖,肉墩墩的身子转来转去,点着脑袋数落人:
“好,好啊!
你说你,供你吃,供你穿,给你请先生开蒙,教授琴棋书画,哪样不是待你好好的。
如今翅膀硬了,不过找你帮点小忙,一番推三阻四。
哼,我看就是你不想帮。”
听到他想翻旧账,絮儿重新坐回椅子上去,眼睛一斜,“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且不要人伺候。”
厅上伺候的丫头婆子小厮正想听呢,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絮儿端起茶喝一口,润了润嗓,“待我好好的,会送来冲喜?待我好好的,会预备嫁我给那快死的乔大人做填房?”
白老爷想到这些年为调教絮儿花了好些银子,后知后觉心痛不已,一时气急迎过去便指着她骂:
“你这没孝道没人伦的孽障!
别以为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能撇下娘家不管。
告诉你,我是你爹,一辈子都管着你,别想飞出我的手掌心。”
絮儿顿时翻涌出好些原主遭受虐待的回忆,不觉润湿眼眶,她抬眸看白老爷,就像看一团死肉。
她顿了顿,却是笑了,缓步走到白老爷跟前,“爹,我是什么?是你养的雀儿,高兴了送人玩耍,没钱了典成银子花。
还是你的买卖,想靠着我赚钱发达?”
一滴泪水滚落,絮儿揩了,“我虽是嫁来,奈何王爷不喜欢我。”
声线逐渐高亢,“他在外头养着小的,待我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哪日就把我休了。
指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趁早死了这份心。
明白告诉您二老,我在他那里谈不上有什么情,更别提爱屋及乌,会帮你们。”
白太太见她哭着,忙来拉她的手,“好端端的哭什么,给底下人听见又有舌根嚼。
你爹不过是气急说重了两句。
他就是那样的脾气,还能与他置气不成?”
絮儿抽开手,挂着泪珠的眼睛朝白太太瞪着,“娘,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您那样,一味顺着他,把他的话当圣旨听。”
说完不免想到李辞。
李辞倒是这点好,从不强按头要絮儿听他的。
一来二去,絮儿才有了在他面前放肆的安全感。
而白老爷这样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白太太越是劝得厉害,他就像斗牛在场上见了血,越发要做出大阵仗来教训孩儿,好彰显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白老爷气得下巴抖动,狠乜絮儿一眼,抬手“啪”
地一下扇在她脸颊。
絮儿捂着脸半天没回神,疑心哪里给他打坏了,耳朵嗡嗡地响,脑袋也汩汩地冒着热血。
越是这样的时刻,原主脑海里的记忆越是深刻。
那些被苛待的过往就像一出苦情剧,没完没了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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