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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琰眉目一挑,问道:“难道沈姑娘觉得本王是个粗人,只会行军打仗,不适合去藏书楼?”
听出他语气中并无不悦,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沈妱轻松了不少,笑道:“民女不敢。
殿下战功赫赫、用兵如神,自是对兵法地形熟透,腹中所藏之书定非常人能比。”
徐琰难得的露出个笑容,道:“这事由你转告沈先生,别让他人知晓。”
别让他人知晓?沈妱敏感的绷起了神经。
那日分配给沈平拜访的藏书家并不少,也有比郑训更有名气的,可端王为何偏偏要挑郑训,还特意提醒不让别人知道呢?那个别人是指谁?无非是将他跟得最紧的蒋文英、秦雄、薛万荣等人罢了。
她忽然心思一动,最能和郑训扯上关系的就是薛万荣了,端王这次要亲自造访郑训,难道是知道了薛万荣仗势威逼,要谋夺郑家藏书的事情?
心中千百猜测一闪而过,说出口的却只有一个字——“好。”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徐琰的目光在海棠和荷塘之间游移,沈妱便专心看着荷花。
她对颐园这片荷塘的记忆并不好,瞧着那水下欢快游动的红鲤,不由想起四年前“溺亡”
的那只红狐狸。
那时候她和秦愈刚刚有些交情,也是在春日里,秦愈邀请书院的学子们来颐园玩,彼时的沈妱跟红狐狸几乎形影不离,来颐园时自然也抱了它出来散心。
那会儿沈妱对秦霏还没有戒心,听秦霏满脸艳羡的说那小狐狸有趣,想抱着玩一玩,自然放心的交给了她。
可是后来呢?
秦霏抱着红狐狸在湖边玩了一阵,等沈妱和秦愈回来时,红狐狸却浑身湿透,没有半点气息。
“它是掉进水里淹死的。”
当时秦霏满面泪痕的蹲在红狐狸身边,如是说。
可沈妱心里明白,那只红狐狸会游水,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溺亡?
那时候秦霏也才九岁啊,却能将戏演得那般逼真,天真而可怜的模样叫所有人都信了她。
虽说秦霏一向喜怒皆形于色,但精心谋划之下能把戏做到那个程度,由不得沈妱不佩服。
沈妱的手指拨弄着荷叶,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虽然后来她也曾警戒过秦霏,但那只红狐狸,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中波澜一起,手上的力道就失了分寸,她握拳之间不慎撕下了一片叶子,微惊之下心思不由回笼,恰好听见徐琰问她,“你喜欢狐狸?”
“嗯?”
沈妱显然不在状态。
徐琰见她出神,就打消了念头,又转头看风景去了。
沈妱觉得有点尴尬,扫一眼远处,秦愈还在花圃附近看那睡鹤,便起身道:“殿下的吩咐民女自会转告家父,若没有别的事,民女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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