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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王道容今日会打扮得骚气一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打扮得尤为保守。
少年只穿寻常白色道袍,乌发柔披,眉目如昼,正静望着湖中红莲,清冷眉眼燃几分艳色,又隐约几分如雪的落寞。
落寞?她心想,他在落寞什么?
她停下脚步,王道容也注意到了她的动静,默默转过脸来。
他没有开口,静睇着她。
他不开口,她也不说话。
王道容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嗓音淡静如细雪落下。
“今夜天心月圆,是个吉兆。
朝游愿至,容不胜欢喜。”
在踏进王氏府大门之前,慕朝游便寻思过许多任何的可能性与开场白。
没想到甫一见面,王道容竟然温言与她赏月。
慕朝游心里暗讽他偏偏在此时故作矜持,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王道容不由多看她一眼,他也注意到了她古怪的冷静。
他原本想问她是否恨自己,但转念一哂,又觉没必要。
既已用尽这些下作手段,难道还指望她对自己仍怀有柔情蜜意吗?
王道容平静地想,他既当了这个婊子,便也不强求这个牌坊了。
他偏要强求,求到手,日后再徐徐图之,动之以情也不迟。
这段时日围追堵截,不过是为达目的。
如今目的既成,少年周身的气息便一下子柔和下来,又恢复了素日那冷冷淡淡,不染尘埃的渺远净冷来。
“我在舟上备有美酒。”
王道容难得露出几分踌躇青涩之意,嗓音温煦如春日飞花,“你我可放舟赏月。”
慕朝游点点头:“劳你费心。”
便不待王道容把臂来搀,自己主动跳入了泊在岸边的那只小舟上。
王道容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瞧了瞧她,兀自走上前登舟解缆。
他并不急色,并未一开门就直入主题。
实际上,若非面对的人是她,他对情-欲一向不算热衷。
有情才有欲,若是只追求寻常□□欢愉,王道容反倒反感光裸的肌肤交缠,□□交换。
少年据船尾而坐,垂睫弄水,带她剪下硕大的莲花。
皙白的手指裁一朵荷叶,卷拢如盏,捅破叶心,做一只碧筒饮,注酒递给她。
王道容偏偏不提正事,东拉西扯,一会儿说起幼时跌入荷花池的趣事,一会儿又说起他父亲幼时偶尔会带他来采莲。
“他前些时日去了会稽。”
王道容想了想说,“前天来了信,不日就要回了,到时候我领你们见一面。”
慕朝游也听说过他爹王羡公的大名,她诧异的是他这一副带人见家长的态度。
“我出生卑微,你爹不在乎?”
王道容:“你的出身确实是件麻烦事。
但他性柔心善,
()不会因为你的出身看低你半分。”
慕朝游不置可否地拢着荷叶抿了一口,对他出神勾勒的未来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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