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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让你花,因那不过一死物,没必要相争。
裴瑕脸色肃然,嗓音沉而缓:但玉娘乃我结发妻,此生此世,绝不可能让与旁人。
言罢,也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离去。
谢无陵看着那道翩然而去的修长身影,直接登上那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四匹马拉的车,那是郡守府才配有的规格。
马车在一队甲兵的护送下,于漆黑夜色里辚辚前进。
他看着那垂下的车帘,盼望车帘能掀开一角。
然而直到队伍彻底消失在眼帘,车帘始终垂下,未曾掀起。
夜已彻底黑了。
一丝冰凉落在脸上。
谢无陵抬手一摸,下雨了。
娇娇说过,她最讨厌雨天了。
-
平稳前进的马车里,车壁燃着不会倾洒的油灯,昏黄照亮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沈玉娇怔怔坐在车里,仍觉做梦般,不敢相信。
这会儿她本该是坐在婚房里,等着谢无陵在宾客们的起哄声里,挑起她的红盖头。
可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离开那座住了两个月的小院子,离开那间一点点添置家当的寝屋,离开那个自信孟浪又爱乜着一双桃花眼,笑着喊她娇娇的男人。
心里空空落落,缺了一块似的。
沈玉娇盯着红色婚服绣着的缠枝莲纹,双眼放空,很是茫然。
忽的,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
很暖,轻轻握紧了。
她眼皮微动,抬起眼,就撞进男人温润而平静的黑眸。
他的视线洞若观火,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得明明白白,却并无愠色,只握着她的手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概括在那小院的两个月。
但除了让它过去,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望着他,嘴角弧度很轻扯了下:嗯,我知道。
稍顿,她垂眼,手轻轻从他掌心挣出。
裴瑕看了眼她轻颤的睫,终是松开。
夫妻分离半载,她又t受了诸多委屈,与他生分情有可原。
不急,慢慢来。
裴瑕收回手,端坐:明日我会派人,送去谢礼。
好。
你都不问,是何谢礼?
沈玉娇轻声道:你准备的,应当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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