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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君晟招呼不打更换了婚书,沈家人或是沉默,或是愤愤。
杨荷雯不满道:“要我看啊,君大人压根不打算认祖归宗,婚后会自立门户,与咱们各过各的。
说白了,就是瞧不起咱们。”
沈荣杰想呵斥长媳搬弄是非,却无力反驳。
乔氏叹口气,“阿晟是朝廷中人,一旦改姓,牵扯甚广,算了,来日方长。”
杨荷雯抱臂,“百善孝为先,什么牵扯能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二儿媳曹蓉替君晟说起话儿,“四弟是天子近臣,天子唤惯了君晟,谁敢强迫天子改口成沈晟?要我看,四弟是在等天子主动为他改姓,以压制百官的揶揄。”
听得二弟妹对君晟的称呼,杨荷雯讥诮道:“你叫得倒是顺口。”
曹蓉笑眯眯道:“等着瞧吧,四弟是不会自立门户的。”
老两口三令五申不准分家,花光积蓄盖了婚房,君晟若是执意自立门户,就是打心底瞧不起沈家。
既瞧不起沈家,又怎会接受沈家订下的四儿媳!
三郎遗孀潘胭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一旁,始终安静。
自三郎去世,她谨小慎微,从不掺和大嫂和二嫂的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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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两家的婚事过了明路,邻里皆知。
眼看着沈家不同往日的阔绰气派,隔壁赘婿鲁康洪于傍晚与自己老娘在河沟洗衣时,不禁酸气直冒,“绾丫头命好,换了个做大官的未婚夫,要是换回个穷酸的,有她哭的。”
作为赘婿,鲁康洪整日窝在家中,最多就是帮廖家洗些衣物,还要拉上住在几条街外的老娘帮忙,被邻里指指点点也不在乎。
使劲儿搓衣时,他胸前的衣襟来回晃荡,露出健硕的胸肌,惹路过的女子脸红,暗骂他不正经。
被瞪一眼,鲁康洪嘿嘿地乐,还投去一记飞眼。
老妇人对儿子的放浪行径见怪不怪,自顾自道:“为娘听说,那大官生得玉树临风,俊美非凡,真让绾丫头捡着了。”
“听季家两口子吹吧,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多半是个其貌不扬的货色。”
正往河边走来的何琇佩顿住脚步,没好意思上前争辩,抱着木盆转身回到家中。
季绾正在与蔡恬霜练习击靶,听见叹气声,扭头问道:“娘亲怎么了?”
“鲁康洪跟他老娘在嘀咕咱们家呢,说你要嫁个其貌不扬的。
我看啊,他们就是嫉妒。”
季绾也不是强势骁悍的人,但不喜欢吃亏,“下次听到,直接怼回去。”
“算了,都是邻里。”
“娘,人最爱捏软面团。”
何琇佩脾气好,习惯做软面团,鲜少动怒。
看女儿练得认真,她拿过布帕沾水,擦去女儿额头的细汗,“娘去做荔枝冰酪,给你们解暑。”
自从有了存冰,季家每日的膳食里总会多出一样冰点。
季绾点点头,眯着左眼射出箭矢,射在草靶的左下角。
蔡恬霜坐在东厢房的屋顶,含着糖果,咯嘣咬碎在嘴里,美滋滋的样子嵌入晚霞为画的天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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