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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隐身后年轻的任瑾师兄。
“霜霜。”
他哑着嗓子唤我。
怎、怎么会!
这一声穿透梦境,如同内力传音直震水下,激起浑身的寒毛,我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完好的右臂,这太真了,仿佛是鲜活的少年侠客,而不是从我记忆中那个苟延残喘阴森森的废人。
青年落拓,发如枯草,脸上尚有发青的胡茬,可这些颓唐中却有一双目眦尽裂燃着火的眼。
恰是黑夜里的铁水打花,让人挪不开眼。
我终于懂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因为懂了,原本沉寂的血液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呼啸着,肌肉绷紧发出酸响,船依旧在走,我却感觉一切静止,或是此景此物连连发出嗡鸣,如同对撞的火石,火星溅到这幅画卷上,将屋檐上的落雪燃烧殆尽。
“我找到他们了。”
他说。
“那群畜生,畜生!”
他哭。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喊。
轰——耳朵里充满血,冷光消却了,我跪倒在地上,眼前全是血和火,全是尖叫,船在怒号,飞扬起数不清的木屑和残渣,师兄踏着这些灰烬冲进门楼,他举刀杀掉两个喽啰,血划过一条弧线,染透了窗纱。
像儿时师兄驮着我去看的皮影戏,跳跃的皮子,铿锵的鼓啰。
师兄一脚踹飞大汉的大刀,大汉掐住师兄的脚踝。
“咯。”
不!
!
我猛然回神,撕扯着嗓子喊,从接连塌陷的木板中奔跑,我奋力地朝快被烧毁的门跳去——师兄旋身飞踢,单脚落地后奋足前蹬,大汉捡刀回身,刷的一声刀风擦过他的脖子,断下半截发丝——他是不想活了,他要……我踏进门,只见大汉收刀回刺不及,露出破绽,师兄执刃朝大汉心口刺去,可哪有这么容易,大汉本就心狠手辣,是个刀上舔血的亡命徒,他微眯眼,索性刀尖向上,直取师兄腋下。
只要偏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我发出声嘶吼,翻滚向前一个虎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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