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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君臣对坐已是亲近至极,这毫无疑问是因为宫变后自己选择了回转。
虽然那一夜最终没能追上,只是有此行径便也够了。
所以~,至那以后回报来了,天子对他是越发的宠信,如今日这般的单独召对也不罕见,尽管多半都只是些闲话,可这份恩宠已然冠绝朝堂。
所以令狐绹坚信着,于这种看似敏感的天子家事上他反倒可以言说一二,如此非但亲近更显至公无私。
但国事上却要谨慎再三,因为这个“公”
才是最紧要的。
“这倒是~,哼,那个畜生,你可知他竟在王宅里偷偷以佛事荐悼了雍王?真是~,真是不通事理”
。
宽和慈惠这个词深深的触动了李忱,于是这番脱口而出的责骂倒更像是寻常人家父亲对儿子的一种炫耀。
大唐立国二百余年了,除了玄宗朝时的“手足情深”
,皇家几曾还见过这般温情?肯冒罪祭奠恶业滔天且威胁过自身的兄弟,想来这个儿子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咳,他现在确有些长进,就是字都写的工整了些,不过~,江山事大,朕还要再想想,储君一事尚且不急。
罢了,不谈那个畜生了。
子直,朕欲要今秋起兵征讨武宁,然~,实又担心不能功成,所以今时召你来参详一番,来日朝会再做决断,哎,拖不得了呢”
。
李忱话音一转,忧心忡忡的展开了正题。
“圣人,如此大事臣以为还是应当于朝会上商议为好,或是再召几员重臣来,如崔相~”
。
令狐绹极是谦虚谨慎的推脱着,却不料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席话却惹得李忱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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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
“够了,你也是宰相,宰相者,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其任重矣,朕以国事问询与你,你怎敢托辞”
?
茶盏被狠狠的摔落于地,李忱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令狐绹愤怒的咆哮,令狐绹也是一愣,虽仍不清楚根由,可他还是立即伶俐的从坐榻上滚下,不停埋首请罪。
李忱很少会这般失态,但是愤怒,委屈,甚至是迷茫压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登基之时他很坚定的认为大唐的症结就是党争,文宗皇帝曾言:去河北贼易,去此朋党难。
即便是对那个侄子他不大看得上,不过这番话李忱倒极是赞同。
想要平乱治顺,朝廷必要一心,而只要君臣一体,那么勿论是内臣还是藩镇,些许时间总能平定。
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让李忱失望透顶,李党没了,李德裕死了,李党的骨干也多被贬死,朝堂上再也没有什么扰人的党争,然而君臣可曾同心?
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这满朝文武懈怠了,得过且过一般混着时日,待混迹的无聊时,便又重新勾心斗角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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