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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讨厌这样的人,就像当初的明托,他知道的。
见他异常坚决,宋时鹤沉默了一会儿问:
“为什么?”
还未等季渝生回答,宋时鹤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季渝生定睛一看,发现撞他的人是一个浑身发抖衣衫破烂的老人,他一手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一手拿着一个铜制的碗。
在温度偏低的雨夜,似乎只有一个身份的人会穿着破烂的衣服,拿着树枝与碗在街上游荡一一乞丐。
而那个老人之后的话也印证了季渝生的想法。
那个老人用沙哑地颤抖着的声音说:
“两位先生,行行好,给点钱吧。”
当季渝生想掏一掏裤袋看看自己有没有零钱的时候,宋时鹤突然把伞递给他。
季渝生有些疑惑地接过伞后,他看见宋时鹤脱掉了一件外套,然后披到了老人的身上,
“真的抱歉,出门匆忙没有带零钱,但我想也许现在你更需要一件厚实的大衣。
等天气变暖,或许你可以把衣服卖掉,应该能拿到一点钱。”
季渝生知道宋时鹤的衣服都是精挑细选的,哪只是能卖一点钱,至少也是可以让老人吃上好几顿饱饭的钱了。
那位老人听到宋时鹤的话和为他披衫的举动立刻感动得两眼发红,离开时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季渝生本来也想把伞给他,但他却有些自私地不想脱去外套的宋时鹤淋雨,不想他生病感冒,就算他不再喜欢他,他也依旧希望先生能一直都平安顺利。
“其实我应该把伞也给他的”
季渝生默默地说。
“但你会淋雨。”
宋时鹤接过季渝生的伞,看着前方说。
季渝生觉得雨点都打在了他的心河,落下之时融化在他的心底,就像雨水掀开池塘的表面,直达池底。
如果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就不要再对无关紧要的人那么温柔了啊。
在雨里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宋时鹤像是努力抑制后出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沉沉的,可能是冬天的雨水太过冰凉,穿过皮肤让喉咙也生出寒意,所以话语间也有一丝颤抖。
季渝生想如果不是先生的声音,这把声音大概会被雨声盖过。
季渝生总是觉得在听先生讲话时,自己变成了一根琴弦,无论其他的弦弹奏什么,自己都会无法抑制地震动,比如现在他的耳朵和他的心。
对于知道喜欢的人有了新欢的人而言,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残忍了,导致季渝生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知道自己不可以如实回答,不可以告诉他自己在看到报纸上的头条时满脑子都是不行宋先生不能这样,自己一定要去找他,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劝他不要这样,不可以看着他诉说自己这些年有多想念他,不可以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有在为了能和先生并肩而努力,不可以告诉他现在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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