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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扣动保险栓，子弹上膛的声音格外响亮。

&ldo;现在我和你的距离是五米不到，我相信你绝对可以命中目标。

&rdo;昭信缓缓站起来，朝着真一走来，&ldo;你想要打哪里？咽喉？心脏？还是脑袋？&rdo;&ldo;你他妈别再上前了？&rdo;真一的枪口颤抖着。

&ldo;为什么不上前？&rdo;昭信走到床边，在真一的面前坐下，身体前倾，胸膛就这样了当地顶在枪口上。

&ldo;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吗？&rdo;真一瞪着他。

&ldo;你说的废话太多了。

&rdo;昭信的拇指扣在真一的手指上，&ldo;直接扣下去不是就解决了？&rdo;扳机触动的声响让真一的神经仿佛被割裂一般，他猛地将枪挪开，子弹打进昭信的肩膀里，血液从那个地方绽放在洁白的衬衫上。

真一睁大了眼睛，伸手要去按昭信的伤口，手腕却被扼住了。

昭信就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沉声道：&ldo;你打偏了。

&rdo;真一咬着牙看着他：&ldo;我打中了才好吗？&rdo;&ldo;我给了你三次机会，真一。

&rdo;昭信摇了摇脑袋。

&ldo;什么三次机会？&rdo;&ldo;&ldo;那就只好积累筹码，下次再赌。

&rdo;昭信的声音很轻。

&ldo;你就不懂得&lso;放弃&rso;吗？&rdo;&ldo;一个人如果不断尝试的话，他还有赢的可能。

但是如果选择放弃，那就是选择失败。

&rdo;昭信微垂下脑袋，下巴顶在真一的的脑袋上，&ldo;只要我还没有死，就有赢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rdo;真一闭上眼睛，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天后，真一和伊娃乘坐航班返回纽约。

夜里的机舱很安静，零星有几个人看着电影。

真一仰着脑袋，盯着昏暗的机舱顶部，一旁的伊娃忍不住发话了：&ldo;真一，你不正常。

&rdo;&ldo;恩？&rdo;真一咧了咧嘴，心想不会是自己走路不便的样子引起伊娃什么怀疑了？&ldo;平常你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今天你看起来要失眠了。

&rdo;伊娃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真一，&ldo;是那次爆炸吓到你了吗？&rdo;&ldo;不是。

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停车坪。

&rdo;真一摇了摇头，松了一口气。

伊娃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妈妈在安慰孩子一般，&ldo;好吧，亲爱的，如果你做噩梦了、你幻听了或者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去看&lso;专家&rso;哦。

&rdo;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一别过脸去，良久，他还是回过头来看向伊娃。

&ldo;嘿，你到底怎么了？&rdo;&ldo;……你有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rdo;真一的语气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伊娃的兴趣，&ldo;那么你对&lso;很爱很爱&rso;的定义是什么？&rdo;&ldo;那种……不在乎自己已经得到的地位，无论被拒绝多少次……甚至连性命都……&rdo;真一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ldo;我只知道这样的爱太不现实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爱成这样的话，我佩服他的勇气。

&rdo;&ldo;勇气？&rdo;&ldo;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去了，换来的也许只是……&rdo;伊娃用手指做了一个&ldo;零&rdo;的形状，&ldo;也许他在乎的不是最终的结果，而只是单纯地要去爱而已吧。

&rdo;&ldo;就算他爱的人，不可能那样爱他？&rdo;伊娃嗤笑了一声，轻声道：&ldo;我从来不认为&lso;爱&rso;是用多少来衡量的，它的唯一标准，只有&lso;爱&rso;或者&lso;不爱&rso;。

&rdo;真一愣在原处，看着伊娃将眼罩戴上，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ldo;真一……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这样爱你的话，不要让他难过。

&rdo;&ldo;恩……&rdo;真一抿了抿唇。

曼彻斯特某医院中，绪方谦和抱着胳膊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好友，&ldo;我记得你是差一点被炸死而不是被自己手枪给打死吧？&rdo;昭信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