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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不待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碰到了自己肩头。
“抬起头来。”
胤禛坐在苏培盛搬过来的圆凳上,用脚尖点了点耿舒宁。
耿舒宁顿了下,缓缓抬起头,眸子依然垂着,令人看不清她眼底的迷茫和冷静。
那张鹅蛋脸儿带着不自知的苍白,唇瓣紧抿,看起来有些可怜。
偏胤禛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自个儿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呢,只面无表情看着耿舒宁。
“人在宫闱,擅许婚配,要死要活,即便对方不是良人,亦不知悔改,一门心思出宫,你是觉得自己脑袋比旁人硬?”
耿舒宁愣了下,不是,她什么时候私通外男了?
就是原身也没有,只不过是入宫前有这个心思,全凭双方家长的默契而已。
胤禛沉声继续道:“为了出宫,你不顾朕龙体安危,进献谗言算计于朕,还将朕往别人那里推……”
“耿佳舒宁。”
胤禛探身,捏着耿舒宁的下巴往上抬,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藏的审视。
“你到底是多不把朕放在眼里?”
被迫抬起头的耿舒宁,再藏不住杏眸里的迷茫,不是,往别人那里推是几个意思?
这位爷也不是她的东西啊!
不过也正因为抬起头,耿舒宁突然发现,他眉心紧拧,冷白的俊脸多了几分憔悴,一看就……虚。
耿舒宁心里蛋蛋凉,不会是某个工具许就不用,一下子用狠了肾虚吧?
她恨不能穿回几天前,给出主意的自己几巴掌,把皇帝搞肾虚了是个什么罪?
突然感觉身上到处都疼呜~
胤禛误会了耿舒宁的轻颤和迷茫,轻嗤了声,松开手,掏出帕子擦了擦,看耿舒宁的目光渐渐发冷。
“现在才知道自己又蠢又毒?”
“朕怀疑,千秋节的那些新奇法子,到底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胤禛不动声色打量着耿舒宁的反应,“苏培盛你来说,她犯了什么罪。”
苏培盛立刻躬身:“回万岁爷,进献谗言,以下犯上,该发往尚功局赏三十板子,打发去辛者库当差。”
“做出有损龙体的勾当,陷害宫中女官,私通外男,是诛九族的大罪!”
耿舒宁越听越麻木,她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应该还是那个嘴巴子的事儿,这位爷就没想让自己活啊。
甭管千秋节办得多么体面,皇上这个完美受害人怎么走肾,她差事办得好与坏,皇上想杀她,理由都多得是。
这叫耿舒宁心里格外不服气。
她咬着唇,再次叩头,声音平静,“万岁爷容禀,奴婢许是蠢,但您说的罪名奴婢不能认,奴婢可以解释。”
胤禛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道:“朕听着。”
耿舒宁理了理纷杂的思绪,深吸口气,有条理地根据刚才皇上的话反驳。
“奴婢因小时在外祖家住了一段时日,与舅母家那位表兄七岁前曾一起玩耍,有几分儿时情谊,七岁后往来便不多了。”
“后来奴婢回到家,处境尴尬,舅母心疼奴婢,曾戏言说奴婢若选秀撂了牌子,就替奴婢与家中商议,让奴婢与表兄结秦晋之好……”
“事实证明,奴婢心盲眼瞎,信错了人,先前那场大病,是怄出来的。”
“奴婢认自己气量不大,却不认擅许婚配,不知悔改之罪。”
时下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但凡没跟那渣男私相授受跑个路,那擅许婚配就是屁话。
至于这狗东西肾亏不亏……耿舒宁慢慢抬起头,恭敬看向胤禛。
“进献谗言一说,奴婢更不敢认,奴婢只是为主子和主子爷分忧,蛇床子和依兰香少量使用绝不会损伤龙体,太后也特地请太医确认过。”
所以要是真虚了,你要不要反省下是自己用错了剂量,或者憋太久不中用了呢?
“奴婢选了自认对主子爷最有利的法子进献上去,用与不用,奴婢做不得主,谁来用,奴婢更做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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