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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巷子不时有行人经过,但见怪不见,甚至不会往他们这边多看一眼。
或许老天也终于垂怜了她一把,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那两个按住她的小流氓的手稍稍松了一下,她在惊慌中瞥见一抹穿着白色上衣的瘦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里。
她甚至没去思考,只凭着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那两个人,而那两人竟然没拦得住她。
她跌跌撞撞地扑向那个白色影子,那影子闪了一下,她摔倒之前,抱住他的腿,然后便失去知觉。
陈子柚醒来时外面天色已亮,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在头痛yu裂中渐渐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霎时紧张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惊慌失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终于松了口气。
她慢慢地坐起来,查看自己。
她连鞋子都没脱,衣服沾了很多土,牛仔裤划了一条口子,手肘上也有几处擦伤。
她就被这样放在雪白的棉质chuáng单上,身上还盖了一条凉被。
chuáng单上已经沾了一些泥和一点血丝。
陈子柚站起来看这间屋子,很小,除了这张单人chuáng与墙角的一把椅子,再无其他家具,但是非常的整洁,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白色。
屋里安静得连钟摆声都没有,更没有镜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外屋也不大,家具同样的少,只有一张靠窗的沙发和贴着墙的一排书架。
沙发上有人半卧着,倚着扶手,身上卷了半条被单,昨夜十之八九睡在这里。
有袅袅烟雾散过来,陈子柚抑住要咳嗽的冲动,但呼吸声仍是惊动了那人。
他转头看向她,但是他背光,她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得到日光照耀下的黑色轮廓,镶了金边。
那人并不说话,似乎是在安静地看她。
陈子柚咽下一口口水。
她知自己此时的形象不可能端庄,但她尽可能用端庄的口气对他说:&ldo;谢谢你救了我。
&rdo;
那人又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笑了。
他的声音非常有质感,语调也悦耳,即使在这样的酷夏里,也有一种清慡的凉意。
那人说:&ldo;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rdo;
陈子柚轻轻地笑了。
那人大概本想看她惊恐的神色。
既然没如愿,便失了继续调侃的兴致。
他站起来,并不走近她,而是去倒了一杯水喝,背朝着她的时候说:&ldo;如果你已经睡醒了,就早点回家吧。
&rdo;
刚才他正脸面对她时,因为背光,陈子柚看不清他的模样。
此刻他背向她,她反而看得更清楚。
那人个子很高,肩和背却挺得很直,穿白色衬衣与深蓝色长裤,当他微微侧脸时,脸庞与下巴轮廓坚毅分明。
陈子柚小声说:&ldo;我可以洗个脸吗?&rdo;
那人没说话也没转身,只是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陈子柚明知他看不见,仍是欠了欠身,然后快步地找到洗手间。
洗手间里也是洁白一片,一尘不染,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连洗漱用具都非常新,只有一套牙刷牙膏、洗发水、香皂,和一条纯白色的毛巾。
因为没有她的用具,她只简单地洗了手和脸,以及胳膊上的擦伤,用手捧着水漱了口,最后迟疑了一下,用他的毛巾擦了脸,沾着水对着墙上的小小镜子理顺了一下头发。
比起她昨日的遭遇,她如今的模样不算太láng狈,只是她在镜中发现自己的领口前三颗扣子全掉了,她出去时用手指按着襟口。
她终于看清她的救命恩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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