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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7（第3页）

她目光冷冷一扫，男子一噎，讪讪地移开头。

韩非轻轻扶住她的手臂：“无妨。

阿绮，去拜见余先生。”

温和的力道引着她对上客座，那边坐着三人。

最上是峨冠博带的青年，神态沉静，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华服，腰间配饰琳琅繁多。

中间是清瘦的中年人，穿着单薄的青衫，一把长须枯槁，气色也不太好，眼角上扬显出几分倨傲之色。

最下是神态桀骜的少女，暗黄色的衣裳极修身，盯着她的眼神有些过分锐利。

看来是当年的老师。

她直脊前行，对着中间的中年人行了一礼：“阿绮拜见余先生。”

余义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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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同神色不动，重新坐回去，眸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上座的青年。

楚地曾因杂服五彩受诸国耻笑，后以炎黄后裔自诩，推土德，故而而今袍服为土黄色。

尊者服正色，明简官拜上将军为楚使领头，又是韩王后的嫡弟，合该坐在最上。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也不然，想到那位传言十二岁官拜上卿的秦国甘罗，又考虑到韩璟如今才二十岁，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她对余义的冷脸没反应，余义却因为她的无视动了火，讥笑一声：“然也，我方才还道，是如何绝世的美人能动你心弦——”

他顿了下，宁昭同察觉到在场所有人神情都微妙了一下，敏锐地意识到这应当就是方才让气氛尴尬的那个话题，“如今看来，倒未必是齐宗姬容色不堪啊。”

余义生得刻薄，没表情时还好，露出一点暧昧就怎么也显得猥琐至极，像是墙根儿猫着抽烟对着过路姑娘评头论足的油腻中年男人。

她眉头猛地一跳。

原本这样格调颇低的男人聊天必备话题她不该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亘古不变的劣根性也不是她能管得过来的，但是一把火突然就从肺腑间烧起来，几乎灼得她喉间生疼。

她冷笑一声，清凌凌的眼神把韩非死死盯在座位上：“若当真是因齐宗姬容色不堪而不纳之，您难道就配为师长了？”

韩非都没来得及想起要阻止她，他强忍住才没露出尴尬的神色，一串名字从心头流过，却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把当年这事儿透露给她的。

闻言余义脸色瞬间极为难看：“长辈交谈，不加避讳也便罢了，岂有你小辈置喙的余地。”

虽说这老头儿实际上是说她不存在的妈，但用的方法是批判韩非的眼光。

质疑韩非的眼光，目的和实质都是在质疑她的质量，简单说来就是嫌她长得丑。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老子丑，眼瞎嘴还臭，这种仇，我不止想插嘴，我还想捅你几刀。

她摸上腰间的照魄，压抑下汹涌莫名的情绪，尽量放平声线：“真遗憾，您虽然年纪不小看起来却也眼清目明，怎么而今才看到这里有小辈呢。

且，凡事有理不讲年岁大小，您难道以赤松彭祖之言奉为圭臬绝不加疑？”

余义大怒，狠狠一拍桌子：“牙尖嘴利！

韩非，你就是这么教导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