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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他默默地想,剖胸取心的苦、烈火焚身的痛他都受过了,这点小小的反噬又算得了什么。
云知碰了碰他,冷得沁骨,现在的戚隐看起来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释放的灵力越强,反噬越严重么?”
戚隐点点头。
云知挽住他脖子,长叹了一声,“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儿,别真变成冰雕了。
也罢,要真有那时候,我就把你立在我屋,大夏天正好清凉解暑,还能辟邪。”
“滚。”
戚隐偏了偏头,避开他的手。
“你现在怎么办?”
云知问他,“去找老怪?小师叔说他应该在九垓,之前那个假扮元苦的魔物叫心月狐,是他在九垓收拢的手下。”
“不能找他。”
戚隐摇摇头,“他是不死之身,杀不死,要寻旁的法子。”
又是一阵沉默,戚隐从乾坤囊里掏出一个木头茬子和刻刀,默默刻了起来。
云知偏头看那木雕,刻刀一笔一划,木雕渐渐成型,显露出一个清隽的脸儿。
黑而大的眼睛,低垂着眉目,安静得像个女孩子。
是扶岚。
他一定刻了很多个扶岚,手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茧子,每一笔都娴熟自如,仿佛闭着眼都能下刀。
脸庞刻出来了,戚隐吹掉木屑,放在手心里摩挲。
他银灰色眼眸渐渐有了哀意,难以排解,难以忘怀,四周的温度冷了下来,枝头虾子红的木兰花随风凋落。
云知知道,扶岚的眉目早已刻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
头顶传来女人的啜泣声,云知一惊,抬眼一瞧。
思过崖边一颗歪脖子老树上坐了一个窈窕明艳的女妖,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来回晃,在天光下白得生光,美得扎眼。
她一面哭一面道:“弟娃,你们男人不能哭,我替你流泪了。”
戚隐似乎知道来者何人,没有半点反应,仍旧低着头刻木头小人儿。
那女妖又冲云知露齿一笑,“小郎君,奴叫女萝。
近日奴新丧了夫君,孤苦伶仃,你可愿照拂照拂奴家?也好让奴家有个去处。”
她冲他眨眨眼,殷红的眼梢上挑,像用朱笔勾勒过,描出无边的媚色。
云知刚要回答,打眼瞥见戚灵枢立在崖下,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排清飞廉蛊毒,出了洞,冷着脸遥遥瞧着他。
便笑道:“我素来是最怜香惜玉的了,可惜我现下给大名鼎鼎的弱水剑魔跑腿,他这个人严以律己,更严以律我。
若我欺辱了小娘子,只怕被他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戚灵枢踏着剑轻飘飘地飞上来,看了眼低头只顾刻木雕的戚隐。
云知朝他摇摇头,他明白云知的意思,不再言语。
人间与南疆都不容扶岚,黑猫苟延残喘,戚隐明知隳无方灭仙门乃是巫郁离的毒计,却仍然动了手,这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
比起救世,他更愿意灭世。
女萝从树上跳下来,道:“弟娃,我知道你不想理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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