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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掩袖笑成一团。
我沉着脸,再听不下去,快步离开了正院,顺着西廊往后院走去。
一个人坐在栏杆上,我郁闷不已,出神地想了很久很久。
我实在没想到,来曹府这段日子,竟有一桩又一桩出乎我意料的事儿。
以现代自由平等的观念来对待府中下人,我以为是正确且善意的选择,没想到,她们不但不领情,反而觉得我是好欺负的!
直到今日听到她们私下言谈,才晓得自己平日里用怜悯的目光打量她们,是多么的可笑啊!
怅惘抬头,春日暖阳也刺眼。
我闭目片刻,旋即睁眼。
病愈后,既然做好了“焕然一新”
的准备,那就首先处置自己的房中事吧!
我揣着手,大步向前,径直走到了后府杂院。
浣洗院旁边便是柴院,柴院炊烟袅袅,少壮皆具,多为妇女。
有起锅烧饭的,有搬运薪炭的,有在井边挑水的,也有挥斧劈柴的。
我一走进院中,便引起众人惊诧私语。
他们从未与我谋面,但还是纷纷停下手中事,规规矩矩地行礼。
这时,我房中教导礼仪的傅母恰巧经过柴院。
“姑娘来此处作甚?”
我也不答,因为我刚好相中两个正挑水劈柴的年轻府婢。
她们皆已及笄,并不比我大多少,却有着十足的力气,挑起水劈起柴来稳稳当当,看着便是安分守己的模样。
我在她俩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傅母告诉我,她们两个出身卑微,都是自小父母双亡,没为官婢的,如今外间兵荒马乱,她们无家可归,就算在司空府做一世的粗使婢女,也是值当的。
呵呵,值当?
我质问傅母道:“她们二人,比之我房中丫鬟如何?”
傅母笑了:“姑娘说笑,她们皆是府中三等粗使婢女,哪能与姑娘房中人相较呢?”
“别跟我谈什么三六九等,没有谁生来就该伺候人!”
我不以为然,挥手将那两人唤来,正色道:
“两位姊姊,且随我走,自今日起,你们便是我崔缨的贴身侍女,再不必于此间挑水砍柴。”
两人面面相觑,愕然且惶恐,我顾不上许多,牵起她们的手就要走。
傅母在后面追着喊:“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这使不得啊!”
“使不使得,大夫人说了算,我这便去向母亲请命,就不劳烦姑姑费心了!”
“姑娘听我说,小婢年幼,做的都是粗活,怕是不能侍奉好姑娘!”
“哈哈,巧了,我要的正是干过粗活的,我崔缨今日,偏要她们两个!”
……
调换侍婢处理得很快,卞夫人没多说什么便同意了我的请求,毕竟入府数月以来,我还从未主动开口求过什么。
于是我心情舒畅,两个新来的女婢也欢欢喜喜,感激不尽,她们梳双环髻,换上新衣裳,在房中正式认我为主。
“奴婢秋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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