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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追求上,一顿靡费万钱甚至也见怪不怪,更大力追逐新奇花样,越珍奇古怪越受人欢迎。
厨艺更是士族女子必修的妇功,家族食谱代代相承,秘而不传,就连皇帝主动相求,也未必愿意透露。
这也是为什么慕朝游进府之后,想从厨娘做起,留在张悬月身边之故。
与张悬月讨论菜式时,慕朝游也从不刻意藏拙避忌,张悬月北人出身,性格豪迈,尤擅北方民歌,西域乐舞,弹得一手好琵琶,也通琴笛,但不太通文墨,算是个半文盲。
在她刻意表现、逢迎之下,更是与她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一段时日下来,也不在乎叫她跟在身后贴身伺候。
而闲暇时候,慕朝游便点一盏油灯,埋头案前刻苦揣摩她私自夹带入府的那几本道书——这些天里,她未尝有一日懈怠于修行。
不好明面上舞刀弄枪,她便默默在心底想象过招。
虽然这些杀鬼手段用在活人身上收效甚微,王道容又是科班出身,十个她加起来也不定打得过他,但她总不能就这样不作任何挣扎,放弃抵抗。
就是不练练阴阳道术,私底下强身健体练练剑术倒也是好的。
想要对抗王道容非一朝一夕之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多有不便,在张悬月身边辄轻便许多。
她在等。
等一个变数。
她在等那所谓的王羡公归家,慕朝游不相信这些世家公卿当真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若他当真是个高洁名士,王羡将会是她所等的那个变数。
想到这里,慕朝游又忍不住想起之“王真”
来,这些时日他渺无音讯,也不知如何了。
他虽然也出生琅琊王氏,但待人亲和,回想起昔日相处的时光,想起那段平等相交的遗憾友谊,她不由抿了抿唇角,心生出几分怅惘来。
如若王羡也是那衣冠禽兽之辈。
那她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个变数——大将军王宏。
毕竟曾经生活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慕朝游的政治嗅觉不算太迟钝。
王道容身处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从身边那些只言片语,她也能确信大将军与皇帝之间必有一战,大将军必定挥师南下,进军建康。
前些时日她在绿竹园听闻梁州出缺的消息,更是极大的鼓舞了她的信心。
大将军进京那日,王家势必生乱,王道容必定无法兼顾于她,她目下也是在为建康动乱那日做准备。
当然这只是她万不得已的办法,她不知道大将军何时才会南下,这当中如果有更好的脱身之际,她定会毫不犹豫施行。
—
王家虽大,但可供消遣娱乐的地方也就那几片树林、花园。
这一日慕朝游正亦步亦趋跟在张悬月身后,随时准备听命伺候,转过回廊,忽瞧见不远处一道仙气飘飘的白色姿影。
那人白纱裹身,乌发如瀑,正仰观庭中一颗巨大的木芙蓉,眉睫对剪着错落的花影,侧脸竟有几分怅惘寂寞。
张悬月起先还没认出来,下意识地喊了句:“谁?”
那人一顿,王道容脚步一转,收回视线,平静转过脸来,“是我。”
王道容眉眼极淡,肌白如雪,足蹬木屐,驻足花树下,掌心拢一瓣木芙蓉花瓣淡淡开口。
张悬月又一愣,再惊喜,“小郎,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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