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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均是耐不住性子的,刚得知魏时栋有娶付姝云的想法,便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这一打听,刚萌生的想法便窜的愈来愈高。
这付家在朝中尚未站稳脚跟,却出了一个皇后,如今多少人想拉拢付严栢。
可惜那付严栢生性胆小懦弱,对拉帮结派的退避三舍,至今哪头都不沾。
若是能娶了付姝云,皇后的嫡姐,以如今皇后在宫中受宠的程度看,他想不到有何坏处。
魏时栋可真是精打细算。
这回说什么,他都要抢在魏时栋前头。
是以,当闻恕例行赏赐,宣魏时均进宫时,魏时均一脸诚恳,双手秉持,跪下道:“微臣别无所求,但求皇上赐婚。”
被他这大嗓门一喝,元禄正给闻恕添茶的手抖了一抖,热茶便洒了出来,他忙用宽大的袖子擦去。
闻恕眉头一提,他倒想瞧瞧这魏时均背后的人,究竟还能给他出何主意。
魏时均仰头,装的一脸情深义重:“几日前,微臣在街边与付四姑娘见过一面,自此夜夜难明,茶饭不思,微臣对四姑娘一见倾心,还望皇上赐婚!”
对上魏时均的目光,闻恕慢条斯理的想了想:“奉训大夫之女,付姝云?”
魏时均略有诧异,皇上这话说的,像是与自己的老丈人家丝毫没有交情似的。
他点了点头,“正是。”
这种事,又不是尚公主,魏时均若真这般情深义重,大可备好彩礼去付家提亲。
虽说他不过一个小小工部主事,但却是魏老将军的嫡子,再如何,配上付家也是绰绰有余。
可他却转个弯求赐婚,无非是知自个儿花名在外,怕付家不愿将嫡女许给他罢了。
闻恕废了几句唇舌,将魏时均暂时打发了。
眼瞧魏时均一步三回头,颇为不甘的离开,元禄才敢出声,笑道:“皇上,这魏主事常年宿在花楼,竟也有夜夜难明的时候,真是稀了个奇。”
—
临近晚膳时,闻恕准时放下阅了一整日的公章,摆驾昭阳宫。
自打立后以来,景阳宫恍如一座废弃的宫殿,皇上每日夜宿只有两处地方,一是御书房,二便是昭阳宫。
本以为此时应已布菜,谁知来时半点饭菜香味儿也没闻见,反而见几名宫女跪坐在小几便,手捧一摞宣纸。
背对殿门的姑娘半趴在桌案上,袖口卷至小臂之上,手执狼毫,一笔一笔抄写佛经,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她的字是极为端庄秀气的,每一笔都是压着性子写的,工工整整,半点不错。
待到宫女纷纷起身行礼,付茗颂手上动作一顿,扭头望去,果然见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姑娘不由一怔,平日他都是在她睡下后才来,未醒时又走了,今日来的这般早,她倒是没想到。
闻恕抽走她手中的狼毫丢在山水笔架上,瞥了眼她脸上和手上的墨渍,“用膳了?”
茗颂顿了顿,忙扭头去看窗外的天色。
见她如此,定是忘了。
闻恕瞥了眼宫女手中的一摞纸,不由皱眉:“主子忘了传膳,你们也忘了?”
几乎是于此同时,宫女们一并跪下去,低头抿唇,“皇上恕罪。”
忽然,闻恕的袖口被扯了一下,他侧身过去,就见小姑娘紧了紧眉头,“是臣妾要她们不许打扰的。”
言下之意,莫要错怪她们。
闻恕瞧了她一眼,撇过头去。
心道,还挺会护短。
一顿晚膳,安安静静,谁也未开口说话。
她在付家时便养成了这个规矩,连汤匙与银筷都是轻拿轻放,生怕惊扰了谁似的。
夜里,闻恕占了她的长桌案,百无聊赖的翻着她架子上放着的《南屏游记》,耳边时不时传来水声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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