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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念吓了一跳,赶忙转身查探着大皇子的伤势,再也顾不上观察陆景幽的神色。
良久,陆嘉念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好似全然当他不存在一般,眼里只有骨血相融的亲人,徒留他在一旁袖手看着。
寒冬的空气凛冽得刺骨,无人敢发出丁点儿声音,只有陆景幽捏动骨节的清脆之声。
他的笑意渐渐消散,冷厉寒霜爬上眉梢眼角,浓墨般深沉的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烦躁,非但不对温存亲情动容,反而觉得碍眼极了。
看来这场游戏还是无趣,那个多余的人一出现,陆嘉念就再不会看他了。
陆景幽拧着眉心,心口泛起一阵躁动,利落果决地拔剑出鞘,锐利的剑锋直指陆嘉念而去。
但青龙长剑在距离她面容一寸之处骤然凝滞,转而移到她的下颌之处,稍一用力就挑了起来。
那股劲很巧妙,既不会刺破肌肤,却又逼着陆嘉念转过头,只能看着陆景幽一人。
透着寒光的剑身映照出她的面容,瓷白的肌肤衬得花掉的胭脂愈发红艳,在火光下道不尽的糜丽。
寒冷和恐惧同时袭来,陆嘉念招架不住地颤抖,回想今夜的一切,泪水涌上眼眶。
但兴许是身为公主,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境况下落泪,所以死死咬住酸涩的牙根,把泪水尽数圈在眼眶之中,坚韧不屈地扬起头。
烈火跳动,照得那一双湿润的眸子如珠玉般璀璨。
陆景幽在她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容颜,也将她的不甘和恨意尽收眼底。
不过心情却比刚才好了许多,眼尾再次微微扬起,颇能迷惑人的清俊笑意在唇角显现,似是在缓缓欣赏着这一切。
其实比起哭泣的模样,他还是更喜欢皇姐笑。
许多年前他曾见过,皇姐笑起来灿若暖阳,艳若桃李,笑声银铃般清脆动听,比三月春光还要夺目,他到现在都记得。
可是自从得到皇姐之后,就再也没见她笑过。
她只会偶尔垂泪,甚至从未心甘情愿地细细打量过自己。
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刹那间在陆景幽眼前涌现,他强行将它们从脑海中逼走,仿佛如此就能彻底抹去,眸光辨不清是冷静还是疯狂。
没关系,见不到皇姐笑,那就看着她哭吧。
最起码......这时候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如此想着,陆景幽心里踏实不少,将长剑收了回去,几分暖柔在眉眼间扩散,融合了些许凌厉冷意。
他踱步行至陆嘉念身边,揽着腰阻止她退缩的脚步。
陆嘉念越是惊惧颤抖,陆景幽就越是笑得温柔,仿佛要让人陷进去一样,粗糙的指腹抚上她光滑白皙的脸颊,一点点擦拭唇瓣上花掉的胭脂,柔声诱哄道:
“怎么到这儿来了......床榻暖好了吗?”
话音刚落,陆嘉念和陆泽安皆是一愣。
陆嘉念明白了陆景幽的用意,不敢回头看皇兄的反应,绝望地阖上了双眸,两行清泪终于滑落。
“什么床榻?“
陆泽安震惊地望着相对而立的二人,猛然间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景幽,失声喊道:
“你......难道你......”
陆嘉念无言垂眸,一声轻到无人听见的叹息消散在黑夜里。
夜深了,风也大了起来,吹散了她披风上几个松垮的衣结。
隐约可见披风之下的寝衣薄可透肉,滑落的毛领之下,雪白的颈间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衣摆扬起,那双玲珑细巧的小腿之上,也是深浅不一的青紫。
陆景幽不否认地环臂,浑不在意的目光中带着趣味,看好戏般望着僵在原地的兄妹二人。
这一切都清楚地落在陆泽安眼里,怒意骤然烧到了顶峰,气得满脸通红,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指着陆景幽,手指颤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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