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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反射火把的光,把黑夜照得有如白昼,战甲、厚重衣服的摩擦比野兽还响,士兵穿着厚重大衣搜寻森林,呼出的白烟在帽沿形成冰晶,树稍的雪一团一团落在地上,兇猛的猎犬露出白牙,巴不得把猎物撕成碎片。
一抹黑影闪过那些眼线,沿着树影压低身体前进,他的腰间配有小刀,身形娇小,大约只有追兵的一半。
「痛。
」
一两个散兵也许还能慢慢解决掉,他没想过会招来那么多人。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中了箭,却没有立刻死亡,入夜后风雪变大,拖慢他、也拖住追兵,冷暂时止住血,延长他的生命。
森林耸立一栋建筑,外观已经很破旧,围绕藤蔓,庭院长满草,窗户是经典的双扇对开,一片黑,没透出灯光。
对刺客来说是一盏明灯,原以为已经放弃求生的他抬起脚步,艰难的前进,好不容易摸进阳台,雪花在脚边飞起,像是固态的雾。
头又昏又痛,他要死了,死在这种没人出现的烂地方,但总强过烂在监狱。
连呼出的白雾都减弱,氧气再也无法进入身体,胸口心肌大力挣扎,像是要逃离这个身体。
「呜。
」
一双手随着光出现,拉住他的上半身,阳台门在眼前关上,挡住了风雪,温暖包裹他的身躯,背后是厚实的触感,他躺在地板上,往上看能看到床架。
窗帘挡住外头的杀戮火光,烛火照在男人脸上,刺客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和白色睡衣上的家徽,那个家徽……是大公,大公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别领地的大公。
「不要随便出去。
」
大公说话很轻,却没有一丝温柔,铁灰色的眼眸反射冷光,白金色的头发略过肩膀,比一般贵族还要短,刺鼻的药水味从身上还有口腔发出。
「哈呃……」
火炉里并没有火焰,煤炭成了灰,残留着温度,不热却也够温暖房间,手指能动,也不再发抖,凝结的血再度流动,升高的体温正在谋杀刺客,衣服吸满血,变得又重又湿。
「喝吧。
」
冰冷的杯子装满透明液体,北领地日常就喝很烈的酒,但他没想过连味道都那么呛鼻,液体灌入他的嘴,酒精浓度比想像中还高,烧灼喉咙,胃里像被火烧过。
「很快会过去的。
」
酒精很快起了作用,刺客紧缩的身体放松下来,沉进梦中。
「都说异国人发色深,没想到是这样的。
」
简直是泥土的顏色,大公欢快的笑,笑声回传遍清冷的堡中,回起旋风。
「需要一些绷带……。
」
「北大公大人。
」
有人在敲门,规律而坚定的重响,似乎很确定目标就在这里,放下布条拿起刀,大公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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