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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出来了。”
时聆两指往兜里一探,捞出那枚胸针,“叔叔,我讨你一点好运。”
商行箴盯着点缀红碧玺宛如目露凶光的雄狮,心里百味杂陈,为一份被需要的动容,也为会错意的无言,一时间竟斟酌不出言语作答,干脆眼一闭装困:“好好考。”
偏生时聆不依不饶:“所以你到底还会教什么?”
商行箴懒得睁眼瞧他:“喝你的奶,别吵。”
后半程时聆没再吭声,不过把空掉的牛奶盒吸得咔咔作响,像在发泄不满。
五十分钟后揽胜在音乐学院正门刹停,时聆攥进琴盒提手,娃娃机的钥匙仍然串在上面,钥匙柄扎着他的虎口,他却彷如不觉。
透过车窗,时聆仰望着学校的大门,活在齐家时他总想有能力就逃远一些,所以永远以为这里遥不可及,后来商行箴给予他一把打破未知的钥匙,他觉得好像也没那么远。
究极区别,齐家为他上了镣铐扔进一座开门的鸟笼中,而赋月山庄是一片由他来去的天地,那里却总有东西牵扯他往回看。
“七点半了。”
商行箴说。
时聆神思归位,拎上琴推开门下车。
他从车尾绕至车身另一侧,叩开商行箴那边的窗户,伸手进去再次拽人家的领带:“叔叔,谢谢你。”
商行箴被拽得上半身微微前倾,玩笑道:“你这是谢人的态度?”
“别人都点头哈腰,我这样的比较特别。”
时聆摩挲领带光滑的面料,“谢谢你请了程老师指导我,也谢谢你送我过来。”
“这有什么。”
商行箴似要抽回自己的领带,食指从时聆虎口处找到豁口挤进去,在那温软的掌心勾了一下,惹得人怕痒松手,他顺利解救了自己的领带抻平,“今天送你到门口,以后我要进去的。”
时聆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要进候考室了,他不管听没听懂深意,兀自点了头。
合身的黑西装勾勒出比例匀称的平肩窄腰,少年往音乐学院大门而去,直至商行箴的视野中被越来越多的行人所填充,他才将车窗重新升上。
“看什么。”
他轻踹主驾的椅背,唤周十五回神。
周十五搔搔鼻梁,一向是有话直说:“没啊,就觉得这小孩儿哪里不一样了。”
商行箴问:“想起他跑来绘商楼下蹲我的时候了?”
周十五嘿嘿一笑:“是啊,那时候看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太可怜了。”
商行箴昨夜晚睡,太阳穴充斥着睡眠不足的钝痛,他将手肘拄在车门,屈指抵在穴位按揉,说:“那现在呢。”
周十五不好意思说纵观全局他这瞎操心的旁观者最可怜,怕说错话被开除,只问:“商先生,那一开始你想在他身上取的东西到手没?”
现在谁还记得当初的算盘,时异事殊,商行箴想要的东西早就变了,只是还差时聆一句肯不肯:“用不着你来担心。”
周十五好冤枉,搓了搓方向盘,问:“开车吗?”
商行箴再看音乐学院大门一眼,说:“走吧,下午再过来接他。”
艺考按初试、复试、三试统共持续了三天,越到后面筛下来的人越多,尽管流程严谨有序,但耗费的时间也越少,结束那天出来恰是午后日头正暖的时候。
线条切割极富机械感的兰博大牛岿然停在校门,时聆远远瞥见,这次没让任何人提醒也认得出商行箴的车,他提着琴盒大步走过去,步子都轻快了。
他坐进副驾,将琴盒搁到脚垫上,蹬掉皮鞋在座椅上盘腿:“叔叔,你旷班了?”
“这边离绘商也就半小时路程,连我昨晚加班的时间都抵消不了,何来旷班一说?”
商行箴发动车子,轻敲时聆抵在扶手箱的膝盖,“我的员工只会以为他们的老板见哪个客户、跑哪边关系去了。”
时聆多手弹后视镜下的挂饰,远山挂坠在另一辆车,这里挂的是被他淘汰的断尾巴小羊:“有哪个重要客户坐过这辆车吗?”
商行箴问:“这车就俩位置,他坐了副驾,那我要坐哪?”
不是还有个主驾么,时聆不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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