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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在地动中受伤,在府里养了整整两月的病,以至于最后竟对时疫之事毫无所觉。
否则如今也不会半点忙都帮不上。
可尽管她知晓雍渊帝此行必然无事,但最后无事,难道便代表中间所受的那些苦也可忽略不算了吗?
她真的好后悔。
少女眼里泛出水色来,唇瓣也被自己给咬红了,怔怔地没有答话,直到一丝甜意强闯入进来,是甜甜的牛乳香。
她叼着嘴里半化的糕点抬起眸,满脸都是被思绪被打断后的无措。
雍渊帝看着她,轻轻拭掉人嘴角那点奶白色,缓声道:“不想这些了,岁岁回信可写好了?朕让影卫送出去。”
姜岁绵眨了眨眼,愣神间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带偏了关注点。
她乖乖颔首,拿起了御案上的信笺,却在递过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皱起了眉:
“大殿下知道我不在永宁宫了,会不会告诉爹爹他们...”
“无妨。”
雍渊帝神色微暗,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去,张太医终于顿悟了番,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殿,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他小心跨过门槛,却依稀听来里头帝王的轻哄声,全然不似往日那般震慑人心般的威仪。
“时辰不早了,可饿了吗?晚膳有你喜欢的烤乳鸽...”
太医脚下一滑,险些没稳住身形。
他扒着框沿深吸几口气,紧接着三步并两步地冲了出去,活似身后有恶鬼在追似的,恨不得把耳朵都闭起来。
帝王的宠爱,是无论见了多少次都会心惊的程度啊。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萤橙的烛光透过屏风散在他身上,温暖而又明亮。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如太医一般如此有眼力的。
不死心再次来到姜府的萧祈刚披着月色下马,就被早早盯守在此处的女子拦了下来:“殿下...”
只想求一个答案的萧祈全然不顾对方眉眼里如丝的情意,急声打断:“岁岁可回府了吗?”
沈菡萏手一紧,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岁岁,岁岁,大皇子是办差把脑子给办坏了吗?之前可没见他和姜岁绵亲近成这样!
她努力勾起个笑,装出一副关心幼妹的模样,“并未,殿下...”
沈菡萏心中奇怪,大皇子不是一知道姜岁绵被贤妃接走就急哄哄地入宫去了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怎的又来问上一遍?
但还未等她多思,那边听到否定答案的萧祈却闭了闭眼,已然扶上了马鞍,竟是一刻都不打算多留。
“殿下!”
沈菡萏蓦地慌了,若非有要紧事,她也不会硬生生在府门守到这个时辰,就是怕再次错过和对方交谈的时机。
此时的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下意识就扯住人的手腕想要挽留。
萧祈皱起眉,眼神里多了几分饱受磨砺后的冷厉之色:“你要做什么?”
他往后退上一步,似要挣脱。
她把心一横,喊道,“事关时疫,大殿当真不想听上一听吗?”
萧祈后退的动作倏地顿住,眼神讶然而冷厉。
姜府某僻静处,纷纷扬扬的雪伴着星辰的光向下坠着,唯余两三洒扫的奴仆在远处走过,万物皆静,唯独余下些许低不可闻的私语声。
大半时辰后,一匹烈马踏着姜府跟前的落雪,直奔皇城。
即将下钥的宫门外,哒哒的马蹄声划破云霄,伴着打更人敲响的锣鼓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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