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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脚疼吗?”
刘婷看到她红扑扑的脸皱了皱眉,拉她坐下。
“昨天你那是什么状态?要是我没在你就打算弄死孟达平是吧?”
甘宁低垂着眼,还是说了实话:“姨姨,其实我上次和客秾去B市,我在商场看到孟达平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么多年,还是想杀了他。
他关我的那几个月,我就试过杀他,一次不成就两次,他回去一次我和他拼一次命,但是那时候太小,都没成。”
刘婷气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眼红得几乎包不住泪。
“我从B市回来接到了我妈,原本我以为是迟来的幸福。
但是后来,我发现只要我和我妈住一起,我就做梦,做杀人的梦,有时候梦到杀孟达平,有时候连我妈一起杀,我知道我精神状态有问题,但昨天之前我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我以为只是我的应激反应。”
她又把昨晚和赵洁说的她如何发现孟达平在家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语气却全不像
昨晚那样轻松。
刘婷把她抱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肩膀,轻声哄她:“不怕不怕了,宁儿。”
和昨天的客秾如出一辙。
刘婷又说:“宁儿,去看看医生吧,现在医院里都有心理科,去看看吧,看完医生就能好了。”
甘宁贪恋她身上的温暖,也是实在没什么力气拒绝,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点头应了。
刘婷突然摸了摸她的后颈,“发烧了?外面这么冷还跑过来做什么?去找药吃,吃完了睡一觉。”
甘宁从刘婷怀里起来,去抽屉里找药,刘婷指挥她拿这个拿那个的。
热烫的水在杯子里冒着热气,甘宁握着药等水凉下来,和刘婷聊天说话,之后喝药。
她总觉得刘婷似乎在若有若无地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自己,等她看回去时,那眼光又没了。
药喝完了,甘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了,她问刘婷:“姨姨,你中午饭想怎么吃?家里有什么菜?我做吧。”
刘婷没说话,就在甘宁要起身去厨房的时候,她才语气凝重地说:“宁儿,能和客秾分开吗?”
甘宁脸上的笑凝住。
刘婷继续说:“我昨天在你房间里看了你的手机。”
“宁儿,你们两个女孩儿怎么在一起啊,你们怎么生活啊。”
最后一句话几乎带着无可奈何的祈求和惊世骇俗的无力。
甘宁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时常幻想着自己要怎么出柜,她设想了千万种场景、千万种对话,没一种能套用在此刻。
一个比自己亲妈还亲的女人,身上带着因为自己发疯而受的伤,前一刻还抱着自己说软话哄自己开心,她对自己连理所应当的命令都会讲出祈求的味道,自己把她的女儿拖下泥潭,她却仍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怕她以后过不好。
她还捏在手心里的手机亮了,是客秾发来的。
她等了一上午。
泰晤士河边的风吹起甘宁留了很久的长发,老教授嚼着手里的叁明治,口齿模糊地问她:“Soyoubrokeup?”
(所以你们分手了?)
甘宁拢了拢头发,笑着说:“Forcedbythesituation.”
(情势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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