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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正好顺路,不妨送娘子一程。”
他当真叫车夫调转车头,往乌衣巷而去。
慕朝游没有吭声,紧抿着唇角。
对上这样似鬼非人的王道容,沟通已经失去了意义。
王道容倒仍能平静地从袖中摸出一条帕子,沾了车厢冰盆里的冰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红肿渗血的伤口。
“你不该去找子若。”
王道容慢慢地
说着,将帕子对折,再对折,缓缓叠成个小小的豆腐块。
语气似不值一哂,“谢子若不过是个还未断奶的孩子。
家事都处置不好,如何能帮得了你?”
慕朝游终于开口,冷冷道:“谢蘅纵有再多不堪,也胜过你自大歹毒百倍。”
王道容最后在唇角擦了擦,淡淡道:“是么?或许罢。”
碧腥的眼底,淡淡的讥嘲之色,一闪而过,复又水波漾漾。
一番颠簸之后,马车终于停靠在谢府大门前。
慕朝游头也不回地跳下了车。
“慕朝游。”
王道容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他轻轻将手帕丢回桌案,“你仍可去求援。
但我相信,兜兜转转,你仍会回到我身边。
你要记得,我在等你。”
——
这是慕朝游第一次来到谢府。
面前这座宅落,占地广阔,看上去倒与寻常富贵人家没什么两样。
她本来不想拉谢蘅入这滩浑水,但人命关天,已由不得她。
她与王道容之间地位差距过大,已非她人力与意志所能改。
王道容的马车既然送她来了,见一见谢蘅也无妨。
慕朝游短暂地踌躇了片刻,便抛下杂念,近到门前,向门房求见。
“烦请老翁代我通传一声。”
她将暗袋里残余的最后几l个钱塞到守门的阍人手上,“我姓慕,认识你家谢蘅谢郎君,有急事相见。”
门房瞧见她,眯着,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个遍,目光冒犯,言辞不耐。
钱也被他推回她手中。
赶苍蝇般地挥挥手:“去去去!
哪来的小儿?这里什么地方,也是你想进就进的?”
自古以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慕朝游不敢怠慢,忙打起精神来,小心解释:“老翁误会。
我当真认识你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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